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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回 此钦差叩见彼钦差 有理人反成无理人(2 / 2)

在座的人们一听全部愣住了“钦差叩接钦差”“宣旨使叩按宣旨使”“西路宣旨使叩接山西宣旨使”。这事儿要不是今天亲耳听到大概谁也难以相信。有人想笑可又不敢笑。看上边站着的图里琛时只听他不动声色地说:“圣躬安!图里琛愧领你的大礼。不过你先别忙起来有奉旨要问你的话。”

田文镜忙又磕了个头说:“臣恭聆皇上圣谕!”

“奉旨问田文镜:尔到西大营年羹尧处传旨系奉专差并无沿途采风之旨意。尔何故无事生非干预地方政务妄奏诺敏贪功邀宠、取媚当今?难道朕是可欺之主吗?”

田文镜从容不迫地叩了头说:“臣田文镜回皇上问话:臣此次所奉本系专差但臣原来在户部时已屡蒙严旨限期清理山西、直隶、山东、河南诸省财政此旨意已记档收存。是以臣过问山西亏空一案并非以钦差身份横加干预而是以户部司官身份查看山西藩库。臣与诺敏地位悬殊且并无私怨正因主上乃英明之君臣才不敢渎职轻纵乞圣上烛照洞鉴。”

诺敏听了田文镜这话气得牙直痒痒。心想你怎么早不说你是以户部司官的身份来查库的呢?但现在图里琛正在代表皇上问话他却不敢插嘴。图里琛也被田文镜的答辞闹糊涂了。但他是奉旨问话的钦差却只能问话而不能停下:“皇上问你山西全省的亏空早已补齐尔又要查看可曾查清?”

“回圣上臣已查清。藩库银账相符毫厘不差。”

图里琛勃然变色:“田文镜既然藩库银账相符足证明朕用人有方鉴人不谬诺敏确实是天下第一抚臣。问尔田文镜尔无端污人名节是何道理?尔谎言欺朕又该当何罪?说!”

听了这话田文镜突然觉得心里一寒。他和邬思道部万万没有想到雍正皇帝会问得这样刁钻狠毒也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对诺敏会袒护到这种程度。他不敢再为自己辩解了再多说就是对皇上的不敬了。他磕了个头说:“臣愚昧。诺敏确实是‘天下第一抚臣’。皇上问话臣无言以对伏惟圣裁。”

图里琛断喝一声:“来!革掉田文镜的顶戴!”

图里琛带来的两个亲兵闻令快步走上前来。田文镜却把手一摆自己从头上摘下顶戴来双手呈了上去。

图里琛从上边走下来拉起田文镜说:“文镜兄你不要这样懊丧嘛。办砸了差事被摘掉顶子的人多着哪。以后只要干好了皇上还会有恩旨的。来来来我为你压惊。”说着把田文镜硬拉到桌旁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

诺敏也赶来凑趣:“文镜兄放宽心权把这事当成一场噩梦算了。来呀你们也都不要干坐着给钦差大人和田大人敬酒啊!”

田文镜胸有成竹并无丝毫的恐惧也没有放下笑容。凡是过来敬酒的他都来者不拒一饮而尽。图里琛在一旁看了不禁暗自称赞好是个人物!

诺敏一声令下院子里的爆竹震天响起早就准备好了的焰火也放了起来。此时已至中夜但见明月如辉光照大地焰火喷出来的彩霞绚丽缤纷这一群各怀异心的人坐在一起吃酒赏月也确实是别有情趣。

今天最高兴的人大概就数诺敏了。皇上这一道诏谕颁下“天下第一抚臣”的名号将不胫而走响遍神州。自己现在就已是二品大员了以后升的机会还能少得了吗?他兴奋地大喊一声:“哎我说你们不能总这样枯坐着喝酒啊?谁会讲笑话就来一个给钦差和田大人解解闷!”

山西的这些个官员都和诺敏休戚相关他们明白巡抚大人的心意于是马上有人就站了出来:“我来给二位大人说个笑话。”他看了一眼田文镜“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一件事。那年我进京赶考的路上错过了宿头睡在一个大树林里。半夜时分忽然听到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我心里奇怪便走过去问他:‘你哭什么呢?’那人说‘我是个举子可是命运不济连考了三场却场场名落孙山。你看这就是我写的文章哪一点不好?分明是考官瞎了眼嘛。’我接过文章一看就忍不住笑了那文章写得简直是狗屁不如!我刚要点拨他两句可是一抬头人不见了。我这才知道自己是遇见了鬼吓得我半宿都没再合眼。”

又有一个人走了上来说:“你讲鬼我就给你说人这也是个真人真事。我们村里有个财主是个守财奴。家里金山银海又怕别人知道了就自己悄悄地换成银票埋在墙角地下。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心血来潮想扒出来看看哪知却全被耗子咬成了碎片!他一气之下上吊死了。临死前留下话说:‘早知如此我当初为什么不捐个官当当呢’?”

这两个笑话一点都不可笑坐在上边的钦差图里琛心想这也能算笑话?可是他想起临来时皇上要他“观察晋省吏风”的嘱咐所以他尽管对席间的谈话很是反感却只是“观察”并不说话。田文镜当然知道这故事全是编出来给他听的。因为他就是三进考场屡试不第才花钱捐的官。他也知道自己在山西折腾了这么多天却一无所获这里的大小官员早就把他恨之入骨了这是要赶他走哪!可是他心里有数不但不怕还笑了笑说:“好讲得真好田某受益匪浅。我也想给大家说个真事:刚才田某到这里来之前已经用我的钦差关防把山西的藩库封了。你们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起来。”

他说得很轻松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却如春雷炸响惊得在座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诺敏更是变貌变色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他一声咆哮:“田文镜你大胆!藩库乃国家重地你你你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嘿嘿嘿嘿诺大人你何必这样不安又何必这样害怕呢?”此刻的田文镜显得十分平静“我还想给诸位透个信三天之内山西藩库里的银子将全部解往南京重铸。这大概也是你们谁都没有料到的吧?”

“姓田的你太不识趣了!”诺敏忍无可忍了“你知道不知道查封藩库是要请圣命的?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这些天你在山西胡作非为本抚念你是位钦差对你敬若上宾;如今你摘了顶戴也还是个听候处分的官员。所以才对你一让再让今日还留你在这里吃酒。可是你竟丧心病狂无端搅乱我山西政务。我非参你不可不但参你诬陷大臣还要参你嫖娼狎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养的那个婊子现在还在我手中哪。来呀——撤座!”

外边兵丁闻声而入就要动手。可是田文镜已经站起身来一脚踢开身边的椅子:“好好好来得好!我正要告诉你们我已用六百里急报向皇上报告了这里的一切。乔引娣是我手中的人证她要是受了欺辱或是生了意外你诺敏是逃脱不了责任的。刚才你说我丧心病狂这话说得好。但真正丧心病狂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一伙胡作非为欺君罔上的人。今日来的邸报中万岁爷严旨重申:各地督抚须得凛遵万岁柩前即位时的诏书为圣祖爷心丧三年。可是这太原城里却爆竹喧天焰火怒放。圣祖驾崩尚未满三月他的灵柩还停放在内官你们这是庆的什么?又是在为谁庆祝?万岁明令全国官吏一律不准听戏也不准叫堂会可是你诺敏竟敢把皇上谆谆教诲置若罔闻。这座花厅里不但有戏班子有歌妓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学生要问一问诺大人这就是你的忠心你的德政吗?告诉你们我田文镜这次来就不走了我宁可不要官职不要性命也非要查清山西这件大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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