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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凤菲等过了三更才回来,人人兴高采烈,显是表演非常成功。
诸女均悄悄进房来看项少龙。他忍着起来的冲动,假寐应付过去。
等到后院大致静下来时,他改为盘膝静坐,依墨子教下的养生之法吐呐呼吸,临天明时,提着百战刀到园内操练。
他庆幸自己昨晚没有等寿宴终席方始离开,故仍能把精神体力保持在最顶峰的状态。
他反覆练习双手持刀的动作,尽量简化。以速度为主,假想敌自是曹秋道。
对着这个圣剑,连墨子大巧若拙的招式都无用武之地。
他只能依道科学化的现代技击。提取最精华的部份,融入刀法里。
众人这时不是仍醉得不醒人事,就是酣睡未醒,他乐得专心一意,作战前的热身准备。
接着到澡房冲了个冷水浴,精神翼翼的回房静坐一会,小屏儿来找他。
众姬全体出席,还有云娘这首席乐师和其他几位较有地位的乐手。
凤菲先代表众人向项少龙表示感激,眼中射出回忆的神情道:“当淑贞一唱罢,健太子宣布凤菲退隐的消息后,场中盛况。教人毕生难忘。”
云娘笑道:“人人都以能目睹大小姐表演的最后一场歌舞为荣呢。”
祝秀贞兴奋道:“昨晚大小姐的表演确是精彩绝伦,听得我们也如痴如醉。完全被大小姐的歌声迷倒了。我们还担心二小姐会给压得抬不起头来,幸好二小姐亦有超凡的演出,使整合歌舞能完满结束。”
项少龙苦恼道:“你们是想我后悔吗?。”众女一阵哄笑。
董淑贞感激道:“楚国的李园、韩国的闯侯、魏国的龙阳君。都纷纷邀约我们去表演……”
幸月截入道:“就只上将军方面没发出正式的邀请。”
众女又笑起来,气氛轻松融洽,皆因以为歌舞团会解散的忧虑,已千真万确的成了过去,项少龙笑道:“大家是自己人嘛?你们到咸阳来就当回到家中好了,瞧,我不是已发出邀请了吗?”众女又娇笑连连。
董淑贞道:“大小姐和上将军觉得费淳这人怎样呢?”两人知她在挑选执事的人选,都叫好赞成。
膳后项少龙和凤菲到园内漫步。双方都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感慨。
凤菲平静地道:“暂时我都不会到咸阳去!”
项少龙愕然道:“大小姐打算到哪里去?”
凤菲仰望天上飘浮着一朵特别大团的白云:道:“凤菲想随清秀夫人回楚小住一段时间。奴家已厌倦了严寒的天气,想享受一下秀丽的南方景色。”
项少龙想到她是要避开韩竭。点头道:“换换环境也好,咸阳的冬天很不易过的。”
凤菲横他一眼道:“不要以为已撇开了我,说不定人家有一天会摸上你项家的门。然后赖着不肯离开。”
项少龙知她在说笑,哈哈笑道:“这是没有男人可以拒绝的事情,还是大小姐记着莫忘了来采访小弟。”
凤菲幽幽道:“上将军是否今晚就走?”
项少龙沉声道:“若能不死,我确是不宜久留。”
凤菲喜道:“上将军终于真正的信任凤菲了│。只要想起此事,奴家以后再无遗憾。”
接着轻声道:“凤菲宁死也会为项少龙守秘的。”
项少龙想起两人由互不信任,互相欺骗,发展到这刻的把对方为知己。心中大感欣慰。
生命动人的地方。或者正因美好和丑恶同时存在。人性是凹凸不平的立体,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就会得出不同的印像。
例如他很难把李园、韩闯归类为坏人。
每个人自有他们的立场。但遇到他因利益关系来损你时,你自然会对他深痛恶绝。
凤菲忽道:“快到落日的时候哩,唉,想起不知和上将军是否还有相见之日,就使人神伤不已。”
这时肖月潭来找项少龙。中断两人的离情别话,到了东厢时,肖月潭掏了一叠帛书出来,笑道:“这是我今早给你拟好的,分别给吕不韦、齐王、新封太子的田健、解子元,当然还有李园、龙阳君、韩闯和仲孙龙,其中给李园和韩闯的比较精彩。你看过没问题就画押。待你成功离开后,我会交由凤菲代你送出。”
项少龙担心道:“你不怕给吕不韦认出你的笔迹吗?”
肖月潭道:“我精擅不同书体,包保他认不出来。”
项少龙赞叹道:“吕不韦有你这等人才而不懂用,实是愚蠢之极。”
肖月潭狠狠道:“他是故意牺牲我,使别人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同时借机削弱旧人的势力。”
肖月潭是最重情义的人,故份外痛恨吕不韦的忘情负义。
像今趟他义无反顾的来助项少龙,正因他是这么一个人。
项少龙随意抽出其中一书,摊开细看,只见上面写道:“字奉闯侯足下,侯爷赐读此书之时,少龙早在百里之外,今趟不告而别,实情非得已,侯爷当心中有数,不会责少龙无礼。人生不外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此别之后,不知后会何期,愿侯爷诸事顺遂,长命百岁。少龙拜上”
项少龙捧书哈哈笑道:“韩闯看此书时,必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有苦难言。”
肖月潭得意地抽出另一纸书信,递给他道:“这是给李园的。”
项少龙捧起读道:“李相国园兄大鉴:世事峰回路转,离合无常。想与兄当年并肩作战,肝胆照应,义无反顾,至今记忆犹新。可惜时移世易,此情不再,实令人扼腕叹息。如今小弟已在归家途上,并诚心祝福相国官场得意纵横不倒。”
项少龙拍案道:“可否再加两句。但怎么个写法却要由老哥这支笔来斟酌,我喜欢那种冷嘲热讽的语调。”按着把李园昨晚说要接应他的事说出来。
肖月潭备有笔墨,忍着笑在尾后加上“相国接应之举。恕小弟敬谢不敏,更不敢有须臾忘记。”
项少龙再拍案叫绝。
其他给齐王、仲孙龙等的书信都很一般,没什么特别刻书,对龙阳君则最是客气,情词并茂,显示出肖月潭的才华。
项少龙细看肖月潭的眼睛道:“老哥昨晚定是一夜没睡,早上还要写这几封信。”
肖月潭笑道:“不睡一晚半晚,有什么大问题。最紧要是能使你无后顾之忧,这些信会比任何说话更能激励你的斗志,因为若你今晚败了,这些信只好都烧掉了。”
项少龙拍案而起,仰天长笑道:“放心吧,我现在战意昂扬,管他什么剑圣剑魔,也会跟他全力奋战,绝不会让他得逞。”
肖月潭拈须微笑道:“我这就改装出城,到那地方安放你今晚逃生的工具。明天再为少龙发信好了!”
肖月潭走后,刚升任执事的费淳来向他道谢,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你找人偷偷监视小宁,假若她今天在我起程前,借外出去见其他人。就告诉秀贞小姐把她辞掉。亦不必惩罚她。”
照他估计,小宁若是内奸,今天怎都要向收买他的人汇报他最后的情况,故再加上一句道:“若无此事,就当我没有说过这番话。”
费淳醒悟过来,领命去了。
项少龙伸个懒腰,感到无比轻松。
一些本来难以解决的事,最后都得到圆满解决。只要今晚过了曹秋道这关,避过燕赵高手的伏击,凭着滑雪板。就可趁溶雪前赶回中牟,与滕翼诸兄弟会合后,打道回秦,苦难将成为过去。
当然仍有小盘的身分危机要解决,但现在他只能坚信历史是不能改动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