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脸色一变,有些悍然地望着自己伺候多年的主子爷。那头八福晋早已摊在地上,宜妃也是浑身发抖,一脸凄楚地望着太后,希望她能帮忙劝着一些。
太后此刻也有些明白过来,敢情这八福晋是拿自己当枪耍,明着说是为了除夕的事,原来是争风吃醋。心里也是忿忿,自己差点被蒙蔽犯下大错,可又不得不替她求情。这再不阻止,说不定就会真的说出贝勒休妻的事了。
“皇上……”没想到屋内同时出现了两个声音。
一个自然是太后,而另一个,竟来自……柳心尘。
我颤抖着伸出手,一脸乞求地望着康熙,神情却有些涣散,气若游丝地开口道:“皇上,家和……万事兴,莫要……莫要……若是……心尘如何……心……安。”说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没了知觉。
“心尘?心尘?”康熙摇着怀里人儿的身子,神色数变,最后,却是大喝一声,站起来往外走去:“来人……快点……太医……”
只是老远地听到几个残余的词语,慈宁宫寂静得如同死灰一般。
几个匆匆往慈宁宫赶的人,却远远看到康熙抱着一个血色斑斑的身子飞奔向绛雪轩,身后跟着慌成一团的太监宫女,好些个,都被撞倒在地,可一爬起来,也顾不上擦一擦尘土,踉跄地随着最前面的明黄奔去。
十三眼疾手快地逮到一个小太监,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小太监脸上还是一片失了魂的惧色,颤颤巍巍地答道:“柳姑娘昏过去了,万岁爷大怒,这不。浪客^中文**-.lk哎,奴才也得赶紧过去,十三爷,您就……”话还没说完,感到胳膊一轻,也顾不上行礼,连忙往前跑去。
似云似雾的漆黑混沌中,我像是刚逃脱禁锢的精灵,一层一层往黑暗深处坠去,在黑暗的海洋里飘来飘去。漫步在浓墨一般的丝绸中,伸手可触那如水流畅的柔软质感,心却是平静而宁和。
在我满心自在畅然地时候。却在依稀中。仿佛听到了一阵喧闹。还有阴沉的怒气。
“啪——”名贵地北宋官窑瓷杯飞扑而去,亲吻着平直的地面。
“一群饭桶!孙敬。胡若明。你们两个,一个是太医院院使。一个是院判,还有你。你,这么多人商量了这么半天。就给朕商量出这么一个结果!”随着破碎地瓷器声而来地,是一阵怒喝,“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
绛雪轩地大厅里,跪着一群太医。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太医院地人全齐了,众人匍匐在地,虽是寒冬时节。众人却个个冷汗涔涔。
“回禀皇上,柳姑娘本是偏寒体质。这次不仅受伤,还着了凉,再加上,加上惊吓过度。何时醒来。奴才实在不敢断言。”孙敬悄悄拿袖子抹了把汗。浪@客*中文转载[]斟酌了半天,还是颤颤巍巍地继续说道,“其中,手上的伤最重。若是调理不好。怕是会落下病根。”
“调理不好?怎么会调理不好?朕要你用最好的药,若是留下一点病根,你就别再来见朕了。”康熙阴着脸,寒声说出让所有人魂飞魄散的金科玉律。
“喳,奴才遵命。”众人颤颤地答道。
听起来,好像是康熙的声音,他似乎很生气,这些天来,也是鲜少看到他如此动怒呢。我糊里糊涂地想着,突然心中一阵剧痛,又将我的意识,生生地扯了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险象环生,几次从濒死中还转。康熙终日呆在绛雪轩中,心也随着一上一下的,众人见主子脸色一天不如一天,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战战兢兢地卯足了劲施治照料。终于,在昏迷了三天两夜之后,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庞有了一丝动静,缓缓睁开了眼。
“皇上,启禀皇上,柳姑娘醒了。”太医如同看见了救命的火光,连忙跑出去向大厅里的康熙回报。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一张憔悴却满是欣慰喜悦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撑了撑身子,想要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不由痛得轻呼出声。
康熙连忙止住我乱动的身子,笑道:“别行礼了。你觉得怎么样,还好吗?朕要你老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