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当初因为贿赂地方官员,为自己在家乡开医馆的父亲,涉嫌误诊一事疏通门路,情绪反常,被轩辕澈察觉后,着悦昕查清事情原委,之后又费了大把的人力物力,才将那名女子的确切死因查明。
原来那女子,因为风寒到张良父亲的医馆抓药时,确是已被诊出了怀有两月有余的身孕,而张知卓亦是当场告知了她,并且给她所配之药材,皆以温补为主,只是不知为何,女子回府后,服药竟会大出血,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回天乏术。
在轩辕澈的授意下,八方阁更加深入地暗下里查访了女子的背景及其府上的具体情况,的确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女子夫家郑氏在泗水属于富裕大户,家族财力雄厚,而郑氏自己,今年已近耳顺之年,其有三房妻妾,膝下却只有正妻所出的一个女儿,他一直对此心有遗憾。
正妻十五年前诞下一女后,肚子便再没有了消息,而其他两名妾室,皆无所出,今年年初,郑氏不甘心,便又纳了一房年轻貌美的妾室,谁知这新来的,没两个月便有了身孕。
郑氏高兴得在镇上连摆了几天的流水席,而他自己,亦是对这一女子宠爱上了天,如宝贝般护着,只希望她能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好让他老来能有子送终。
年轻妾室不小心偶感风寒,他便将她带到镇享负盛名的医馆看病,谁知竟遭了道。
事情经不住细细推敲,三个女人竟只有一个女儿,若不是这男的有问题,那便是这唯一生有一女的正妻有玄机了。
只是这终归是人家的家事,要查并不容易,所以悦昕等人费了不少的心思和力气,才最终从他妻子身边的一个丫鬟嘴里套出了话。
接着他们便顺藤摸瓜,找到了郑氏妻子买藏红花的药铺,店铺伙计认出了当日来抓药之人,确是她的丫鬟,于是他们便在泗水寻了一有名的铁嘴状师,为张知卓翻了案。
原来郑氏妻子在产女儿时,身体大损,恐这一生都不能再生育,她害怕若郑氏的妾室诞下儿子,她的女儿便会失去府里的一切,因此她在这些女人身上做了手脚,让她们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前不久郑氏忽然提出纳妾,且态度坚决,她无法,只能同意,却同时也生了恶毒的心思,一副药剂便让这男人从此绝了后。
但她没有想到,这名新进府的女人竟如此好命,只这第一次便怀上了身孕,于是她只能想法子将这一团血肉做掉,便有了后面一出。
若在以前,女子滑胎,也实属常事,郑氏可能并不会在意,更不会将大夫告上官府,但现在的他,年岁已高,体力也渐渐不支,所以才如此地在意和愤怒。
之后女子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张知卓也沉冤得雪,但是张良徇私枉法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若被有心人揪出来,对他的影响将会极大。
多亏他平日里善于与人交好,一般若无意外,应不至于有人会特意向皇上告发他。
只是悦昕一直心有隐忧,这茬总归是事实,当有一日被人查出他是轩辕澈的人,那这把柄,便会是极好用的一方利刃,更甚者,会波及到轩辕澈本人。
她和他提过,让张良下朝后自己去和皇上自首,毕竟这也并非太大的事,且最后也证明了张知卓是被冤枉,顶多是稍稍责罚两句,应不至于会对他的前程有误,但若是哪一日被心怀不轨之人捅上去,那便又是另一码子事了。
对方听闻她的话后,静立许久,最后方才叹息,“昕儿你说的很在理,本王现在便修书让他明日下朝后,自己去找父皇,负荆请罪。”
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
当消息传来时,是申时末,悦昕正和其他几个丫鬟,清理闲庭院的几间厢房,一名小厮匆匆从外院小跑着进了书房,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桌子被重重拍响的声音。
当小厮躬身退出后,轩辕澈大吼一声,“昕儿,进来!”
悦昕一凛,忙将手中的活儿给旁边地丫鬟递了过去,急急地进了屋。
“王爷,何事?”她见对方阴沉着一张脸,不安地开口。
“张良刚刚被父皇着人,押进了刑部大牢!”轩辕澈一张脸极是难看。
悦昕被这一惊人的消息震得拧起了眉头,“所为何事?难道是…”
轩辕澈将手中的卷轴重重地掷下,竹制轴身和木制桌面猛地碰撞,发出一声巨响,听得她的心高高地提起。
她极快地拿过卷轴翻看起来,原来在他们有所行动前,有人一道秘折,将张良告到了皇上那儿,皇上勃然大怒,便将他关进了大牢。
轩辕澈目光阴鸷,紧盯着悦昕,“张良一事,本王只和昕儿你说过,他们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