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整整抱了沄汐一夜,在黎明破晓的时候,为了不被他人发现,悄悄的离开了。离开之前,他体贴地为沄汐盖好被子,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并告知梦中的沄汐,一定要等他回来。
醒来之后的沄汐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心里漫过一丝惆怅,缠满绷带的小手毫无知觉地摸着留下子辰体温的被单,小脸也眷恋地贴了上去,亲闻着那属于子辰特有的味道,脸上写满了幸福。
随手拔下头顶的那根翠绿的玉簪,想到三日以后便能离开这座地地狱,与子辰双宿双飞,过着快乐无忧的二人世界,沄汐不禁笑出声来,之前的痛苦也都烟消云散了,只要能和辰哥哥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辰哥哥,你放心,汐儿一定会等你的,等你带我离开,从此永远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紧紧地将玉簪握在心怀里,沄汐不断地念着“辰哥哥”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早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融入她的骨血里,无论生死,都无法舍弃。
“吱呀”一声,破旧的大门被一双大手推开,一双黑色的长靴率先映入沄汐的眼眸,光看那双华丽的靴子,沄汐也知道来人是谁,可惜经过昨天的事之后,不对,更包括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沄汐不想理那个人,更不屑看到那个人。
她将玉簪重新穴回头上,身子一转,背对着进屋的人,破旧的棉絮一扯,就连头也蒙了起来。
见沄汐如此接待自己,陪完梦蝶殇,好不容易多出空余的时间,由于担心她手指的严重而特地来看她的夜玄翎,内心不觉划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望着那被棉被紧紧包裹的背影,阴郁之色立即浮现白皙的俊颜。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窗前,一把扯掉沄汐又破又旧,甚至是有股霉味的被褥,怒形于色:“柳沄汐,本王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是这样接见本王的吗?”
该死的女人,个性就像一只野性难驯的烈马,那么倔强,不服输,不都说她生性温婉贤良,知书达理吗?怎么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他夜玄翎贵为王爷,从来没有人敢大声对他讲一句话,而这个女人,大胆到一次又一次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三番五次顶撞他,辱骂他,将他比喻成十恶不赦的大恶魔,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沄汐坐立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不断地对着夜玄翎笑,一直笑到面容扭曲,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夜玄翎暴怒地吼着叫她不要笑,方才停止。
停止大笑的沄汐,一双清澈如琥珀的大眼睛蒙上冰一样的霜冷,望着夜玄翎,冷冷嘲讽:“好心好意?夜玄翎,这是我从小到大,听过最无耻最不要脸,最令人恶心的话,这样的话,也只有你这高高在上的翎王爷才会说得出口!”
“你……”夜玄翎气结,对沄汐怒目而视。
沄汐伸出十指,在夜玄翎面前翻转着:“这双手,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又是谁命人做的?我想,你该不会那么快就忘记了吧?”
“是本王做的那有怎样?如果不是你弄坏了殇儿的琴,本王会这么对你吗?是你自作自受,休想怪罪到本王的头上!”夜玄翎冷硬地吼了回去,然而,当他看着沄汐那双被绷带紧紧缠住的双手,心却没的由来阵阵抽痛。
沄汐皮笑肉不笑:“是啊,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倒霉,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假惺惺的来关心我?你知不知道了,贼喊捉贼这样的把戏令人很讨厌,不,应该说是很厌恶……”
“柳沄汐……”夜玄翎咬牙切齿地怒吼。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很厌恶你,厌恶看到你,厌恶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一秒钟都不想,你马上给我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关心,用不着你猫哭耗子的来关心我?”沄汐伤人地对夜玄翎说道,不过那些伤人的字眼比起夜玄翎对她的折磨,似乎又算不上什么。
沄汐的话,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剑,狠狠刺入夜玄翎的心脏,痛得他仿佛会立刻死去。
他猩红了双眼,黑眸浮现被刺痛的哀伤,健步如飞地冲到了沄汐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狂怒地喊着:“不许你厌恶本王,把刚刚的话收回去,给本王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