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当空,银华如勾,大地恢复最初的宁静。
此时已是子时三刻,家家户户皆已熄灯就寝,只有翎王府东西走向的一座琼楼玉阁,屋里仍旧亮着璀璨的琉璃灯,发出耀眼的光辉。
“翎,你怎么还没上床睡觉?都这么晚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梦蝶殇披着一件外套从里屋走出来,只见书案前,夜玄翎脸色阴郁的踱来踱来,一脸的烦躁。
她早已上床安睡了一小会儿,从梦中惊醒过来之后,见枕边无人,床铺冷冰冰毫无热度,止不住起床前来看他。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不用等我!”夜玄翎脾气虽暴,但对梦蝶殇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柔情蜜意,体贴地为她正好衣服,生怕她着凉了一般。
“你不睡,我又怎么睡得着?”梦蝶殇娇嗔,一双纤纤玉手在夜玄翎结实的胸膛上来回抚摸,挑逗着他的**,可惜今夜的他,丝毫提不起“性趣”。
现在的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查出与沄汐**,使她怀上孽种的奸夫?可是那个贱人死也不说,这令他束手无策,他又派人前往太师府暗探她之前是否有交往过的男子,也是一无所获,而她却成了现在唯一的线索。
精明睿智的梦蝶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轻声开口道:“你还在为姐姐的事而烦恼吗?还没有查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还没有!”夜玄翎淡淡地回答,似有些不耐烦,而后满身疲惫的在桌边坐下,左手揉着太阳穴,最近为了那个女人的事,弄得他是焦头烂额,头疼脑热。
梦蝶殇俏脸一冷,狐媚的眸光直落他落寞的背影,心有不甘,他当真是越来越在乎那个女人了,做出这样不守妇道的事之后,只是将她关入大牢,太可恨!
梦蝶殇也跟着落座,玉手执壶,为他倒下一杯清香玉液,梨涡浅笑:“不要着急,总会有眉目的!来,喝杯茶,润润嗓子,你都累了一天的,都还没见你喝过水呢?”
夜玄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可恶,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逼柳沄汐那个贱人乖乖就范?她既然打死也不肯说,他也没必要再对她仁义,她那么需要男人,他索性就成全她好了。
想到这,利眸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夜玄翎大袍一撩,还未等梦蝶殇开口说话,已然风一般的离去,气得梦蝶殇狠狠摔碎了茶壶,面目狰狞。
该死的柳沄汐,这个狐媚的贱人,有她梦蝶殇在的一天,她就绝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阴暗潮湿的地牢,沄汐正躺在稻草上小憩,忽然传来狱卒开锁的声音,她微微睁着碧波荡漾的双眸,还未清醒过来,立刻变被那开牢门的两名狱卒给拖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要带我去哪?”该不会是夜玄翎叫他们来,把她带出去审讯吧?他还真是不死心啊,都说不会告诉他了,还要纠缠不清,这个可恶的男人!
“去了就知道了!”牢头不厌其烦的凶悍地朝沄汐吼道,将沄汐带到了一处暗室。
暗室的石门打开,宽敞的屋子只亮两盏壁灯,四周全是石壁所砌,密不透风,空气阴冷浑浊,混淆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沄汐心头打了一个寒颤,冷意从脚底窜上背脊。
她被绑在了刑架上,四肢烤上沉重的铁锁,浑身动弹不得,身上穿着白色的囚衣,白衣胸前的圆圈中写着一个“囚”字。
她抬起眸光,一道欣长的身影赫然在地面倾斜延至墙壁,不看来人,就属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与威严,她闭眼也都能知道来者何人?
只是她不屑看到这样一个人,更是厌恶他出现在她的目光中,玷wu了她洁净的双目。
于是,她闭上眼睛,视他为空气,为无物,但那股强烈到几乎将她毁灭的霸气,是她无论如何忽视,都忽视不掉的,并存在于空气中,没吸入一口气,都能切身感受到他的可怕。
面对她再次的漠视,夜玄翎这次倒没有像往常一样发怒,只是心口某处有一股冰冷的疼痛,竟比那刀硬生生刺入心脏更叫他难以承受。
他挥手,示意那些狱卒退下,然后走进她,七尺身躯昂然地站立在她的面前,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那么高不可攀,无法仰视,散发着迫人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