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暗下访查，原来烧我寝宫之人正是后来得宠的艳妃，便在为她清洗衣物时加了些腐人肌肤的毒药，这叫以牙还牙，艳妃肌肤全被药物灼伤。自那后，也就失了宠，那艳妃可没我这般毅力，竟熬不过受人白眼，服毒自杀了。”
“我大仇得报，也无心生还，但偶有一日闻听国王命人炼制的长生不死之药即要练成。我便想连长生不死之药都能炼制出来，何况恢复我容颜的仙药，便偷偷潜进炼药房，想探听一下有没有恢复容颜的药。”
“没想到被练药师发现，那炼药师正在找试药的人，先前已有二三十人死在了试药过程中，正好碰到我，便命人喂我服下了一个药丸。当时，我只觉呼吸困难，以为要死了。结果夜里被冷风吹醒，发现自己竟被扔在荒郊野外。”
“我摸黑整整跑了一夜，天亮时被一户好心的农家收留，自此便住了下来。虽然小村子没几户人家，但除了收留我的一对老夫妇，其他人都日日躲着我。可是慢慢我才发现，身边的同龄人慢慢老去，我却依然年轻，只因我相貌皆毁，一时倒没被人发现。”
“那时我才知道那炼药师喂我服下的正是不死药，知道了自己有不死之身。我便离开了农家，慢慢寻求治我容颜的药方，后来得知修仙的法门，但仙道中人个个笑我丑陋，我一气之下弃仙道入了妖道。”
“那时也觉我运道好转，居然让我知道世间恢复容貌的佳品‘燕兽’，经过数百年的寻访终于让我找到了燕兽的下落……”
听月娥娓娓道来，贝拉不忍打断，此时听说既毁了容颜又找燕兽，方才大吃一惊道：“难道你是黑夫人？”
“是的，我正是你们口中的黑夫人，你现在看到的才是我本来的面貌。虽然现在只能待在镜子里，但我已经很满足了，不用再遭人指点，不用在苟且偷生。”
“既然你曾经备受丽莎国王的宠爱，为何你的寝宫被烧，丽莎王不追究呢？要是查清了，艳妃怎可能得宠？”贝拉总想着或许当时事情往另一个方向发展，或许月娥就不会变成黑夫人了。那么发生在佟御山庄的悲剧也不会上演了。
“宫里的事，怎么查的清楚，即使查了，也只会是些不相干的人做了替罪羔羊，真正操纵之人依然活得光鲜。”月娥尚是一宫之主时并未觉察到宫廷内的尔虞我诈，但当了几年的杂役，做了个旁观者，到看出些是是非非来。
“那后来呢？你将毒药放在艳妃的衣服上，艳妃因此而周身肌肤腐烂。你那时无权无势，并不是宫中的权贵，为何能躲过呢？”贝拉在想既然月娥那时是个杂役，定然无人顾虑她的死活，捉到她这个元凶也是理所当然的呀！却为何还有后面的事。
“那时我在宫中容貌尽毁，整日装聋做哑，在杂役里也是个最下等的杂役，根本没资格碰妃子们的衣物。后来艳妃出事自然也没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了。况且宫中王后得知艳妃遇害毁容，高兴还来不及呢！内宫的事都是她说了算，她只草草便命人了了那件案子。再者，国王的女人多的是，那在乎内宫的事，既然已经毁容了，他也懒得搭理，全由着王后做主了。”月娥显然是说到了伤心处，想来要是月娥刚被毁容时站出来，丽莎王也会那般待她吧！
“你不想重新投胎吗？看你现在心中已消了怨念，为何不去投胎再世为人呢？”过了良久贝拉才又问道，见如此美人儿待在镜子里实在可惜。
“我早已跃出了人世轮回，几百年前倒可去投胎，如今，生死簿里早就没了我的名讳。”镜中的月娥话语中有一丝失落。
“怎么会？如果得了长生不死，生死簿不是可以永远留着你的名字么？怎么会没了？”这一点贝拉倒觉得说不过去。
“一旦得了长生不死，便不再受生死轮回之苦，阎罗殿里的生死簿也会消除了名字，永不如册。”月娥早就熟知这一点，所以为了摆脱别人的白眼，她几乎什么苦都吃过，只为了有朝一日寻回自己曾经的容颜，让旁人看看，其实只是为了争那口气。
被自己驯化的红眼乌鸦怪啄食了肤肉，躯体再无法依存，水晶镜本是自己的法器，仗着水晶镜上存有自己的血泪，便将魂魄依存在了水晶镜中，脱离了躯壳，原本的面貌也就恢复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贝拉不知该如何安慰月娥了。
“可以的话，能否将我带去灵山？将我放在灵山上，或许吸收些日月精华，依仗着灵山的灵气，有朝一日我便可破镜而出。生前所为之恶事，只能等我得道修仙，再行赎罪了。”月娥若有所思的说道，虽眼神中略有期盼，但更多的却是淡漠。因为她知道自己罪恶深重，此话更是过于奢侈的言语，并没想贝拉真会带她去灵山。
“灵山？那是什么地方？”又一次听到灵山，贝拉倍感亲切，如果在故乡也有灵山该有多好，灵山的水可以替代自己的心……
“那是万山之宗，凡人通往天宫的路，也是日月精华旺盛之所。灵山之水更可延年益寿，还可助修仙之人增长法力……”月娥没想到贝拉居然不知道灵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