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在杯壁上碰撞的清脆声音与江偊的话语一同结束，微妙的沉默后，阿发点头说到：</p>
“……本来也就是日结的活计，你要是不想干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拦你的。”</p>
“成，好聚好散。”</p>
“都到最后了，就把话全部说完了吧。”阿发掏出了烟盒，用嘴叼出一根烟，“也不是我的事，李短的。现在情势比较紧急，我就长话短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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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要来和我商量的事情是：他想再留级多读一年书，然后考警校或者律师。”</p>
“……王德发？”江偊满脸都是问号，这除了读书啥都积极的小子会想读书？他更宁愿相信母猪终于学会了上树。</p>
“是的，他说他要读书。”阿发眼睛里带着些难以置信和欣慰，深深吸了一口烟：“他说，两个人给了他启发，一个他一见钟情的姑娘——这一个我愣是没有问出来是谁。另一个，是你。”</p>
“我？”江偊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故障，怎么接二连三地出来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阿发点头，“对，你。他说你是有能力也有意念去帮助别人的人，是他需要成为的，善良有担当，让人安心又温暖的人。”</p>
“……就像他阿爸一样。”</p>
“这是好事——真是好事，我知道的。他和他爸都是那种没本事变坏的人，骨子里就这样了。他爸是情势所逼，而他是脑袋抽筋，走我这条道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当时老李把他托付给我，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该怎么把他给扭过弯来，只是一直没成功，也想不出别的办法。”</p>
“……谢谢你，我就想说这些。”阿发把还剩着的半截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p>
“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也不会忘恩负义。你记着我的仇，要杀要剐随你喜欢。我欠你一个人情，一辈子都是——你救了我孩子的命。”</p>
江偊欲言又止，别过了眼睛：“……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这背景他恐怕进不了警校吧？”</p>
“我打算送他出去。去外边多看看多学学再回来。”</p>
“是吗，也好。”</p>
江偊揉一揉脑袋，这情况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从他在地道里见到孑的那一刻，他便意识到阿发对自己可能遭受的一切都早有预料，就决定要和阿发就此时讨一个说法。会是这样顺利又让人意外的展开，这是他没有想到的。</p>
还是把话题拉回正轨上边吧。“我听林老说有事需要我知道，现在能告诉我了吗？”</p>
“不急，还差一个人。”林趴在桌子上，脸色已经好看了不少：“等人齐了我们再——”</p>
突然推开的店门打断了老者的话语：“小二，两斤熟牛肉，上等女儿红。”江偊偏头一看，说出这般富有年代和地域气息话语的正是龙门猪肉界霸主，老王。看见来者，他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我们是在等他？”</p>
“你们是在等我身后这位。”老王指指自己身后的人：这位高大的老哥需要低头才能走进店里。星熊弯腰是为了把角让进来，他弯腰是为了把脸让进来。江偊看清来人的脸，没有丝毫犹豫地从吧台上一跃而起，目标正是这个高大的壮汉！</p>
“我*炎国粗口*你大爷！”江偊手脚并用把毫无准备的高大壮汉给控制住，接着向后一倒把他给死死锁在地上，一腿钳制住他的脑袋，两拳狠狠打在他的腹部：</p>
“你居然卖我！？”</p>
“放放放——唔——”铁臂被江偊这两拳给打散了肺里的两口气。他疯狂用手掌三次连拍打在江偊身上做认输状，就在他将要喘不过气来时，江偊松开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