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到“一个”这个量词的时候女子加重了语气,某样东西被击穿的通透感迅速化为惊恐,江偊似乎理解了神秘,可就是有一团迷雾阻碍着最后几个碎片,叫他看不清全貌。那异样的巨大知识或者说记忆化作无穷的潮水,霎时间淹没了江偊自眼到手的全部感官。而从这杂乱的信息流动中,他只看清了——</p>
一张脸。</p>
一张闪烁着野兽贪婪目光与食欲,嗜血的脸。</p>
那是阿基曼的脸。</p>
那是他的脸。</p>
“呜呃——”</p>
呼吸被突然清晰的回忆击碎得不成形状,江偊见到了那个被刺目灯光照射着的擂台,黄发的胖子捧着一条断手被巨大的恐惧震慑地说不出话,齿装的整齐断口比利刃斩切的还要光滑,而搏动的血管里没有一丝血液流出。</p>
咀嚼声。</p>
血腥味在口里弥漫开来,略有阻碍的触感叫祂更为愉悦,祂在笑,是叫人脊髓发寒的诡异且不可名状的笑容勾勒在自己的嘴角!</p>
“我——”</p>
神智抵抗着那霸道的侵蚀,江偊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样嘶吼到:</p>
“我是,人——”</p>
温柔的触感从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成了江偊的稻草:</p>
“你当然是人,毫无疑问。”</p>
“你并不是个怪物。”</p>
噩梦惊醒,江偊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肺部像是发了疯一样掠夺着空气。良久,他终于冷静下来,他还是他。</p>
“看来你看到了一些并不太叫人愉快的画面。”女子淡淡到,“但是还好,你靠自己的意志清醒了过来,你还没有变成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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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余力再去思考女子话中的深意,江偊疲惫地发问:</p>
“你是谁?”</p>
“……我是你的同胞。”</p>
女子拉起脱力的江偊,声音静谧而亲切,语气却不容质疑。“海的子民血脉相连,猎人之间更是如此,哪怕海只带给我们灾难。我是阿戈尔,是赏金猎人。如果是对你,我想想,这个介绍似乎更合适一些。</p>
“深海猎人,斯卡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