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孩李修愿意接纳,藕官这样顺杆就爬还背主的,还是算了吧。
别以为烧纸是小事,主人家有着老人贾母在,节气要过可要避着点场合。让你们去庙里烧你不去,专挑人家家花园子里烧,不懂规矩是小的,咒主家早死你也得认头。
这不,又惹祸了。
两个人不知怎么就转悠到了稻香村,藕官看着院子里的鸡不错,抓了一只,要给宝玉做个“叫花鸡”。
宝玉最喜欢这样“天真无邪水一样的女儿家”,尤其藕官的取向和他相同,不拘男女,只要成一刻的夫妻,就可以有夫妻之事。太符合宝玉认为的女儿家错投了男身的观点。
当下抓鸡宰杀点火,一阵风吹过,火星子撩着了稻香村的茅草屋顶,贾府走水了。
贾琏和贾环急匆匆的赶回去看时,稻香村已经给烧没了。
先不追究责任,要统一口径,是马棚走了水。
不能说是烧了给贵妃省亲的园子,哪个罪过大,大家都心知肚明。
始作俑者当然就是藕官,宝玉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哪懂这些事,都是你这个十二岁的小娼妇给勾引的。
天意!
李纨就住不进大观园,一把火点了正好。
贾母发着脾气,让王夫人打发了这些小戏子。王夫人一看见贾琏进了屋,就把这活给了他:“寻个好的人家,也有条活路。”
贾环心里嘀咕,合着咱们家不是好人家,都是死路。那不如,我接了这活吧,给芳官送过去,顺便看看姐姐还有老爷?
对呀,我得尽孝!
“老祖宗,还有二太太。这些人我倒是有个去处能安置了她们。”
“你?”所有人都看向十三岁的贾环。在外面久了,多少的有了几分沉稳,可骨子里的油滑还在。
“阿弥陀佛的,你快离了这里吧。做戏子就够下贱的了,你在卖进烟花地,这不是作孽吗。”
王夫人的话一出口,大家都一副贾环是个混蛋的样子配合着最近又翻红的二夫人。
要搁以往,贾环要么不敢做声,要不不敢作声的心里骂几句。
现在吗,贾环温和的笑着对王夫人说话:“夫人教训的事。我原想着把她们送去碎叶呢。也怪我年纪小,不懂外面的事,总听他们说碎叶是我汉家故土如何如何的。既然夫人教训了我,我也知道错了。那也不是什么好地。”
贾宝玉很是赞同:“你不懂当然被他们骗。碎叶远离中原,拿回来也没什么用,偏就有着不知好歹的拼着一腔浊气,显得他能救国一样。徒费朝廷的钱粮为他自己邀名。”
妥了,贾环心道,明天的头条有了,荣国公的子孙说碎叶无用,某夫人点评道,那里就是烟花之地。
贾琏懒得和他们费这个唇舌,答应着发卖了小戏子,就回屋睡觉去了,那一晚,唇舌也累。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报纸上就有了这件事,标题很独特《碎叶本是烟花地,朝廷为何欲取之?》
被标题吸引进来的看客们,都看到了下面这行小字:扒灰的勋贵家又有新论,选美选的碎叶,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大明官内,裘世安一字一句的读完了他亲手撰写的这篇稿件,退到一旁等着朝堂吵架。
金銮殿上一前一后两张龙椅被一顶珠帘帐子隔开,永正在前,太上在后。
“说说吧,你们对此有何见解?”永正眉心的皱纹厚了很多,身后的太上皇借助江南士子之力,又有着王子腾的保驾,在他没回来的时候,成功的回到了大明宫。
此时的永正帝,无比想念李修李江流!有他在就好了,王子腾敢撅屁股,他就敢捅,就是为了报私仇,谁拦着都不行。
可惜,他不在。
朝中迅速分成了三派,保皇派痛骂某家及某家在朝堂的代表贾赦:“贾恩侯!你祖上还是不是为国拼杀的武将,连寸土不让的道理都缩进了娘们的裤裆里了吗?”
骂人的是柳芳,一贯就这么直白。
保太上皇一派自然就出来替他说话:“此言是伪是真还不能判断呢,何谈是他家人说的?再者说,即便就是,一个妇人一个孩童的话,也能当真的吗?笑话!”
反驳的是治国公之孙三品威远将军马尚。
他跟贾珍关系不错。
第三派,龟山的人出山了:“臣以为国之大好战必危。蛮夷者当首选教化,动辄刀兵相见,浪费国帑,非善事矣。”
嗯?保皇的两拨都愣了,哪来的傻鸟,怎么连这件事都敢质疑,我们都闭口不提碎叶,就是不想把他搅合进来,你这是要挑衅啊。
永正把脸一扭,不想看他,但是话得说道:“这就是被太上保举进内阁的大儒,江南士子的领袖,李壬申。”
太上一听永正甩锅,急忙挡了回去:“壬申啊,你久居江南,不闻西域之事,也是朝廷没有跟你们说明的缘故。那块地,没花朝廷一文钱。”
“回太上,臣虽久居江南,但也是有耳闻的。一个弱冠小子做了都督,真当他是周公瑾了吗。朝廷没给钱,他自己花钱取地,更有叵测之心。”
太上一时懵了,是我没说清,还是你理解有问题。李修的都督是我给他的,你的意思是我培养了一个反贼?
永正示意了一下陆鸣,陆侍郎奏道:“李内阁的话言之有理,请圣上颁旨,追回他的都督之位,将他押解回京。”
好玩,这道旨是太上给的,刚封赏完了人家取地有功,太上提拔的内阁就翻脸不认账。双圣啧啧啧,跟着太上是不是有些不保险啊?
永正正中下怀,那就宣他回来,找个去了就死的人宣他。
“也罢,王子腾大人新任九边检点。那就辛苦一趟,去碎叶宣他回来。”
陆鸣直接给王子腾三鞠躬,提前给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