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想起龟山那些人,一比较之下,哪个气象更大就不用说了。
李修对龟山也有话说:“总围着前人的书籍思想转圈圈也不对,要有自己的见解和发展。他们不是借着二圣相争全面出山了吗?请他们来,来看看这里。”
“他们才不会来。”
李修哑然失笑,自己这地方成了流放之地,也是挺恶心人的事。永正这是在败坏这里的口碑。
“这么说吧,你们做的好了,我不回去。我的眼睛盯着西边呢。你们要是做不好,我有两条路回去。第一条,传统的吊民伐罪,我去做下一个皇室的轮回;这是最坏的办法,不是一个有灵魂的人该做的事,王莽的教训我一直没敢忘。第二条路,彻底的推翻这一切,重新建立不同于前人的路。”
“没有皇上的路?”
“岂止。简单来说,我不能否认社会阶级经过几千年的制度沉淀下来的固有态势。”
夏守忠插了一句:“这话听着就不简单。”
李修苦笑一下,换种说法:“耕者有其田。孟子有云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也。我就背这一段,太多是注水。”
“那关皇权何事?”
“老夏,天下在礼法的原则中,是属于皇上一个人的。这不对,从根上就错了。天下怎么能是一个人的,天下敬仰是一回事,窃天下以肥己是另一回事。”
“您比如说,我要取媳妇了。她是我的人,这话没错吧。反过来呢,我也是她的人。我们相互的扶持一生。
“皇权呢,皇权和他衍生的所有特权阶层,何时说过天下也是别人的?
不仅不说,还不许别人说,就等着一个皇室轮回过后,再来一个皇室,喊上几天爱民的口号,继续轮回下去。”
夏守忠有些恍惚,几千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老夏,我们不是任何一个人一个姓的家产。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姓,自己的土地。”
说完这番话,拍拍陷入沉思的夏守忠。李修背着手走了,回去准备起来,开车上路!
吉日吉时,碎叶城张灯结彩,鲜花满城。各城献的红毡从城门口铺到了都督府,整整十里。
五匹白牛拉着一顶鲜红的凤辇缓缓的驶进了碎叶城,迎面使来一架五牛车,李修一身吉服从车里跳下来,迎着两侧的欢呼,坐上了凤辇的车架,他练了好几天的开车技术,就是为了今天能稳稳的驾驭住牛车。
身后的凤辇挑起两侧的车帘,薄纱珠帘下,一身红妆的林黛玉坐在车里轻笑:“有劳夫君驾车了。”
李修回头看看蒙着红头纱的黛玉,递给她一块梅花银裸子。
黛玉接到手里甜在心里,想起那年在扬州码头时,这块银子还是他死皮赖脸要去的。
“你还留着呢?”
李修笑而不语,此时不撩,更待何时啊。
一朵朵的鸢尾花被扔到了车上,车里陪侍的雪雁捡起一朵来和黛玉说道:“小姐,是紫色的呢。好难找的花色。”
紫色鸢尾花是爱和吉祥,撒花这种事李修是赞成的,林如海反对都不行。新娘子没花怎么行。
都督府在碎叶城的正中心,迎着城外轰隆隆的炮声,李修把黛玉抱下了凤辇,牵着红绣球跨过火盆,进了正厅。
李守中夫妇坐在主座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叩首献茶拜天地,一声礼成,林黛玉心里才安定下来,自己是生怕错了一步惹人笑话。
偷偷看了一眼李修,脸都笑木了,就会说同喜同喜。
进了洞房,李修抓起秤杆就把头巾给挑了,惹得跟过来看热闹的众女是笑个不停。
黛玉眼波流动,从薛宝钗开始一一看过去,宝钗、妙玉、迎春、探春、惜春、宝琴、湘云、岫烟挤在他们屋里不肯出去。
李修找口茶喝,也给黛玉抿了一口后,急忙出去应酬了,剩下一屋子的姑娘们开始唧唧喳喳。
宝琴和雪雁帮着卸去凤冠,换了三根玉钗别好头发,黛玉稳稳的坐着对这些人说道:“来者是客,先请坐着。紫鹃、晴雯看茶。”
史湘云当先发难:“什么规矩吗,不许我们闹新郎,不好玩。”
黛玉嗯了一声:“此地有抢亲习俗,万一你被抱上了花轿,想不嫁都不行。故此,我给免了。”
“哦?那倒是我等孤陋寡闻了。这又是哪一族的规矩?”薛宝钗寸步不让。
“宝钗姐姐倒是可以去试试这个哈萨克族的法子,万一有个命中的贵婿,和我一天成婚岂不是双喜临门。”
宝琴急忙劝道:“去不得的,把那城给了我再去,不能便宜了别人。”
众女咯咯大笑,今日的林黛玉岂会怕她们哄笑自己,都不用过今晚的那一刻,现在我就是都督府的夫人,你们这些心里藏私的,好生掂量掂量。
众女心里又是喜,又是叹。此刻起,尘埃落定,以后自己只有奉茶的份了。还不知道何时这位林娘子肯点头呢。
又说笑了几句,王熙凤和李纨进来开始撵人,该给新娘子上课了。
黛玉这才晕生双颊,低着头让她们说笑了几句,只是悠悠叹道:“不知何时才能给你们讲讲夫妻之礼啊。”
王熙凤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就看你何时有了长子再说吧。嫂子可是有几个花样呢。”
姑娘们都呸呸呸的跑出去,不敢再听。
雪雁关上了婚房的门,李纨坐的老远不肯过去,黛玉偏拉着她坐在自己对面:“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讲。都是一家人,还能妨了谁去。”
李纨不敢让自己落泪,说了几句话,还是走了。
只剩下王熙凤一脸促狭拿出一本册子:“先从哪里说起呢?”
黛玉坐在喜床上不动,雪雁凑过去看了看,撇撇嘴:“用的上这么多吗?”
王熙凤笑的前仰后合,给她们主仆两个细细的讲述了一遍该如何应对:“都别怕,女人家就要有这么一遭。雪雁可看住了他,万一要个不停,你们小姐明天就别想起床了。”
“那我怎么看,总不能我明天起不来吧。”
“念经不行就用针扎,他最怕这两样的。”黛玉轻轻说道。
王熙凤和雪雁是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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