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亚转盘,要试试么?这才是能被称为赌徒间的游戏,真正的老赌棍们以玩过这种游戏为荣!”
亚伦滞了一下,随后明白了佐罗口中的轮盘是什么意思,那是代表了你死我活的死亡游戏,是在赌桌上附着肆意狂笑的一场无需插手的杀戮。
仅仅需要一份简单而沉重的筹码,参与者就可以轻易供出自己的生命,甚至可以说,在他参加游戏的那一刻起,就连生命也被算作了那最后的筹码。
“死亡转盘?”
亚伦再次坐在佐罗的对面,目光随着那枪械而动,竟缓缓微笑了起来,带着深深的不屑。
只有疯子才能这样安稳的坐在对面听完另一个疯子的残忍提议,而亚伦就是那个疯子,也是个神经病。
“是的先生,如你所想,就是那传说中的死亡轮盘。不过我听说苏特尔先生你曾经在装填五颗子弹的转轮手枪下生还,所以我对你十分感兴趣,也更加兴奋。
怎么样,要试试么?一样的规则,不过这次更加公平,没人会强迫你,我们都一样。
我是开地下赌场的,我很了解那帮赌徒的经典骗术。但我不屑于做那些小动作,很无耻对么。所以我们仅凭纯粹的运气,用运气来决定生死,如何?”
佐罗疯狂的笑着,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纯粹的疯子。
“为什么我不可以拒绝呢?我和助手甚至可以直接杀掉你,然后找到你的罪恶账本,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而你会由贵族的听话宠物成为一个众叛亲离的过街老鼠。”
亚伦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在桌上敲响,目光直逼那狰狞的铁面,任何一个可疑的动作都能引起他的绝对注意,之后就是血腥的搏杀。
“不不,你不会的先生。”
佐罗惬意的躺在沙发里,侍者制服被鲜血染红,他丝毫不在意这些。
慵懒的目光对上那如钢铁般的扫视,在意志上他们甚至已经交锋了几十个回合。
“你需要情报,我呢?我也需要情报,只不过你需要了解一切,并解决一切,否则你会一直追逐案件的影子。或者你已经得到了一份委托,你需要找到雇主的货物对吧。”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亚伦有些意外,没想到佐罗的胆子已经大到这种程度。
“来吧朋友,让我们赌一赌自己的运气,那非常纯粹,一切骗术都将在死亡转盘下无处遁形。”
佐罗无声的微笑,他举起其中一颗子弹,然后甩开弹巢填入其中。
“六分之一的概率。”
弹巢被合上,佐罗把手枪轻轻放平于桌子的正中央。
没有什么犹豫,尽管艾丽儿一直在身边悄悄拽着他的衣服,但亚伦必须知道这一切,那是一种莫名的、愚蠢的执着。
就连艾丽儿也觉得这样的他如此陌生,他们这样并肩战斗了太久太久,从孩子一直到如今,默契的就像是一对双胞胎。
可是现在女孩捉摸不透侦探的想法,自从登上那艘落后的三桅帆船,他除了钱和自由对一切都不再敏感。
而现在却因为一次刻意的诱惑而暴露出自己,随后就是舍弃一切的豪赌,他以前绝对不会这样的……
“你疯了……?”艾丽儿快要急哭出来。
亚伦直接无视了女孩的劝阻,如果可以的话,就当他这次被冲动支配了大脑吧。
缓缓抬起那染血的转轮手枪,侦探的眼里没有一丝涟漪,他冷静的就像一块旧冰。
虽然他可以像上次燃烧圣血融化那疾驰的弹头,但死亡转盘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了。这次一切都是运气,纯粹的运气。
只有疯子才能和疯子搏杀斗争。
“有很多人尝试用这种方式赢走我的一切,但他们最后都失败了。死亡转盘本质上是对意志力的挑战,大多数人并不是死于倒霉,而是勇气,是死亡面前镇定的意志力。”
佐罗看着面前的侦探举起了手枪,十分满意。他是一个小人,但在赌博上他往往无往不利,并且极其守信,自从他开办赌场起,就没人能活着从他手上拿走一样东西。
扣响扳机的声音响起,什么都没有发生。
亚伦静静的与那铁面对峙着,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随后手枪被他轻轻放在桌上。
“只有疯子才能赢得一切,我很清楚。”
佐罗随即拿起手枪,他微笑着面对亚伦的言语,似乎非常满意。
“苏特尔先生,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就像是满地粪便里的一枚金币,让我疯狂的像个蠢货。”
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也是空的,他推回了手枪。
“那么你认为你是什么样的人呢?疯子?还是意志力超凡的自信?”
亚伦再次举起手枪,空弹巢已经持续了两发,那么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概率。
“你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难道还需要别人来帮衬一下显得你很独特?”
他嗤笑着讽刺,随即击锤落下,依旧一切都没有发生。
手枪随意的丢在桌上,却沉重如几十斤的生铁。佐罗对亚伦的表现既满意也意外,他的意志力的确出乎了意料。
“我们都活到了最后,这至少证明你我的运气还不错。”佐罗笑着接过那把手枪,忽然放松了不少。
“你说过的,幸运女神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每个人的运气生来就注定了。现在我们的运气都用尽了,之后就只是看谁死的更早。”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侦探和助手的目光步步紧逼,没人能在死前保持绝对的镇定,可佐罗却仿佛拥有十足的自信,这种时候他们不得不开始警惕,并时刻记住佐罗仅仅是一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