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弟这真是——”</p>
戚远山感动不已。</p>
他不是扭捏的人，当下接过‘玲珑丹’，一口吞下。又转过身，将后背露给周衍。</p>
周衍哪里懂什么银针渡穴的医术，不过是去医馆中随意问了背后几个穴位位置，大差不差扎一下。</p>
但是有治疗术，哪怕‘玲珑丹’如何古怪，哪怕‘银针’如何稀松，在肉眼可见的病情好转下，绝没有哪个人敢来质疑。</p>
神医手段，寻常人懂个甚？</p>
几针扎下。</p>
装模作样。</p>
周衍做足一番表演后，才将银针收起。</p>
戚远山身上伤势也随之好转。</p>
感受体内变化，周身无不通畅，戚远山心下惊奇，忍不住又赞道：“胡兄弟这手医术真真了得！”</p>
</p>
“戚老兄过奖。”</p>
周衍谦虚一笑，继而道：“小弟尚有要事，这便不多留，老兄保重。”</p>
周衍救完人，心底还记挂着摘星山，记挂着那处‘鬼域’，便冲戚远山抱拳，就要告辞。</p>
“胡兄弟稍等。”</p>
戚远山闻言起身，从身上摸出一块上好玉珏，又取出一卷皮子，冲周衍道：“老夫人在深山，身无长物。只这一块玉还算看得过眼，胡兄弟莫要嫌弃。这卷皮子中记述的是一门步法，唤作《侠客行》，颇为不凡。是老夫前些日偶然所得，南疆各门各派、各路豪侠中未曾听闻过此功，应当无甚忌讳。”</p>
戚远山见周衍始终带着面具，于是这一夜就始终不问来历，也不谈今后。</p>
但他应当早就想好。</p>
因此临别时，取出谢礼充作医资。</p>
周衍往玉珏看去，这玉品相极好，怕是价值不菲。</p>
不过周衍一向看淡钱财珠宝，他不看玉珏，只接过那一卷《侠客行》，冲戚远山笑道：“武功我感兴趣，这玉就算了。”</p>
戚远山行走深山，身上别无钱银，却将这块玉珏戴在身上，可见心中珍视。</p>
君子不夺人所好。</p>
周衍岂肯收下？</p>
而且的确如他所言，跟钱财宝玉相比，他还是对武功秘籍更感兴趣。</p>
“好！”</p>
戚远山闻言并未坚持。</p>
“老兄告辞！”</p>
周衍收下《侠客行》，冲戚远山抱一抱拳，然后再不多言，大步离去。</p>
他人渐行渐远。</p>
林中有歌声传来——</p>
赵客缦胡缨，</p>
吴钩霜雪明。</p>
银鞍照白马，</p>
飒沓如流星。</p>
十步杀一人，</p>
千里不留行。</p>
事了拂衣去，</p>
深藏身与名。</p>
……</p>
戚远山目送周衍离去，听着林中做歌，豪气盖天，不由长啸道：“胡兄弟，有缘再会！”</p>
林中歌声激昂，似在应和，回荡许久。</p>
……</p>
作别戚远山。</p>
周衍心中快意。</p>
这才是他想要的江湖——</p>
遇见不一样的人，有好有坏，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不同的出身、经历造就不一样的性格、志向，活出不一样的人生。</p>
这当中就有志同道合的，有趣味相投的，让人觉得这江湖不再冰冷，愈发生动。</p>
“长臂叟！”</p>
“戚远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