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寂静的月夜,月色挣扎着从枝叶的缝隙间挥洒而下。
燕君向来浅眠,稍有动静便会醒来。此时的她仰躺在床榻上,两眼倏地睁开,她听到了窗外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临近。余光处,一抹白色的身影自半阖的窗棂处跃身而入,带来满室的清香。单凭着这熟悉的香味,她便认出了来人,不动声色地阖上眼,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那股清香逐渐逼近,在燕君以为对方会对她有所动作之时,靴子落地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她感觉有人爬上了床,而且还是小心翼翼地越过她,往她的里侧躺去,娴熟的动作,仿佛这是他的床一般。
燕君再也无法装睡下去,弹身而起,怒视着已仰身躺在她里侧的男子,呵斥道:“你还真当这里是你自己家了?给我滚出去!”
里侧的男子侧了个身,一手托腮,迎视着她,晶莹的绿眸无辜地眨了下,说道:“昨天晚上,你还答应给我一席之地的,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他慵懒的卧姿,身形舒展,淡淡的月色下似蒙上了一层轻纱,美得妖孽。
燕君眯眼凝视着他,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他还敢提昨晚之事,好,那就先跟他算算昨晚的账。迅猛的姿势扑向他,一记擒拿手将他反身扣在了床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脊,不让他丝毫反抗的可能。
身下的男子只是闷哼了声,稍稍侧头望向身后的她,委屈地蹙眉道:“姑娘,你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不觉得内心有愧吗?”
燕君可不上他的当,他方才进屋时那轻盈的跳跃,足以证明他是身怀武艺的,更何况能轻松地行走在王府中而不被发现,没有些能耐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在此假装柔弱,无非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吃过一次亏,她可不会再上当。她的手摸至他的腰间,想要解下他腰带,无意间触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听到他明显地抽气声,她的脸颊也跟着微红。她是私生活极为自律之人,她所认识的异性也都是军队里的同僚,而那些同僚从不把她当作女人看待,所以至今她都未曾谈过一场恋爱,更别说男女之间亲密之事了。甩掉脑中的遐想,她迅速地解下他的腰带,将他反手绑在了背后,又从他衣衫上扯下几条布带,连着他的双脚也一齐绑上。
他倒是极为配合,不挣扎也不闹,只是惬意地问道:“你将我手脚都绑起来,难道是想侵犯我?”
燕君猛地甩了他个头脑勺,这个男人究竟是脱线还是讨打,怎么就这么容易点燃她心中的怒火呢?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答案不满意……你会知道我折磨人的手段。”
“可是我好困,我们先睡觉好吗?”
他回头冲着她弯唇浅笑,美得魅人。他暧昧的语气,听在燕君的耳中,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随即又给了他一个爆栗,质问道:“第一个问题,你姓甚名谁,什么职业,什么出身,前晚为何被人行刺?”
他侧着脸,挑眉道:“姑娘,你这已经是四个问题了。”
燕君冲着他耸了耸眉毛,眸中射出两道寒光,用目光威胁。对方见此,露出无奈之色,撇嘴道:“好吧,我回答你的问题。我呢,名叫墨邪,是青楼里的琴师,出身卑微。至于昨夜为何有人要行刺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人嫉妒我长得太美,所以想杀我吧。”他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很是苦恼和无奈的模样。
燕君当即翻了个白眼,就没见过如此自恋之人,继续质问道:“第二个问题,那晚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药?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又是两个问题呢。”见她眸光骤缩,墨邪立即收了声,咽了口口水道,“我没有对你下药,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倒是你……”
“我什么?”燕君咬牙道。
墨邪委屈地拧眉,叹道:“你一直抱着我,还侵犯我,让我很是苦恼。我也知道自己是长得极美的,可是就算如此,你也该控制一下自己,毕竟我们还不是那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