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涛谈论着往昔在王家庙发生的趣事,罗厅长眼泪都笑出来了。
王涛仔细端详着面前已经不再是小骡子,或许改称为老骡子的罗厅长。
刚才虽然仅仅是隔着一张办工桌,可是王涛感觉到那是侯门,深似海。从一走进这个房间,他看到的就只是一个大官。
一个戴着眼镜伏在办公桌上办公的大官。
刚才虽然隔着办公桌他也看到了罗厅长的容貌,可那是一种带着官威的上位者。
好似那张办公桌就是卫生厅厅长的头衔似的。
现在,罗厅长绕过那张桌子,坐在自己身边,再加上他挑明了和自己是旧识。他就是那个每天晚上在煤油灯下埋头看书的小骡子。
王涛心中生出一丝亲切感。仅仅是一丝亲切感。
现在的罗厅长身体微微发福,和以前又黑又瘦的小骡子比起来,可谓天壤之别。
以前的浓密头发,现在头顶微秃,额角也是爬上了几条鱼尾纹。以前瘦骨嶙峋的小肚子现在也隆起了小肚腩。
一双清澈乌溜溜乱转的眼睛也变为可洞悉人情世故的眼神。
或许只有面像上看起来还能找到往昔小骡子的一点影子。
忽然,罗厅长开口问道:“老马叔现在----”
话没说完,两眼乞翼的望着王涛。
王涛眼神一暗,叹道:“早就不在了。老马叔和老马婶子是同一年走的。一个前脚,一个后脚,都是病故。”
罗厅长长叹一声,一双历经人间百态通晓人情世故的眼睛中溢满泪水。
这本是在他预料之内的,但他还是希望能从王涛口中听到奇迹。
王涛想要出言安慰,可是看着罗厅长直勾勾的眼神,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王涛面前并不忌讳的伸手抹了把清泪,罗厅长说道:“总是想回去看一看,总是觉得没时间。总是觉得来日方长,可是,岁月如刀般无情。可怜的老马叔,老马婶子,我从村子里走出来,十二年了,十二年时间竟然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一次。想想他们那般待我,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
王涛心头也是酸酸的。是呀,十二年来,村子里有多少人降生,又有多少人死亡。自己的爷爷也要和老马叔他们一样,就要走到生命的终结。可是,自己却束手无策。
良久。罗厅长才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对着王涛歉意的说道:“小泥鳅,我在你面前失态了。”
“罗叔叔是性情中人,这是整个云海市市民之福呀!”王涛情真意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