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忻笑了笑,走到钱老爷子身边,挽住钱老爷的手臂,看向钱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几分揶揄,却很坚定的说道:“已经不是了,我想钱大人还没这么快忘记了,早晨我交给你的和离书吧!”
钱溯身体一僵,凝视着她默不作声,尹忻也同样不甘示弱的回视着他,彼此的视线在空中交|缠着,谁也不肯先移开。
但终究这一场无声的战争,还是尹忻占了上风,钱溯率先移开视线,未有只字片语,转身走了。
尹忻看着他的背影,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她成功的还击了他,可是,却不知为何,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也许是刚才对视中,那个一向清冷,孤傲的钱溯,却有一瞬间,仿佛脆弱到不堪一击。
“哎……”一声叹息,从钱老爷的口中逸出,尹忻收回视线,瞥了钱老爷一眼,没作声,挽着钱老爷的手,却不觉紧了紧。
钱老爷察觉到尹忻的举动,回视了一眼,轻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无需介意,拉着她的手,再度坐下。
有些苍老的声音,幽幽自钱老爷口中而出:“忻丫头,也许说来你不相信,溯儿虽然给人淡漠的感觉,其实骨子里他比任何人都重情。”
抗闻言,尹忻眸光一动,看着似陷入了回忆的钱老爷,没吭声。
半响,钱老爷抬起头,望向尹忻那张熟悉的脸,摇头苦涩一笑,道:“这一点,溯儿大概是随我吧!”
听到这话,尹忻的心一紧,对钱老爷的情况,她是了解的,那让钱溯念念不忘的是那女人?
钱老爷吁出一口气,再度陷入回忆中——
“打小,溯儿这孩子就体弱多病,他娘又死得早,那年经商,我在回途中遭山贼抢劫,一名叫常原的江湖人士救了我一命,正好他也要上京,我们就结伴同行,途中,闲话家常的时侯,我提及了对溯儿的担扰,他听到了,劝我不必担扰,说他回京后,教溯儿些功夫强身健体,我当然连连应好,半年后,常原要走了,谁知,溯儿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无奈之下我应允了,跟溯儿约定了五年的时间,五年后他回来就跟着我着经商,就这样溯儿走了,那年,溯儿正好十一岁。”
钱老爷停顿了顿,尹忻眼眸微眨,知道重点的要来了,果然,钱老爷沉吟片刻后,又说了起来。
嘶“五年后,溯儿归来了,同时也给我带来两个惊天霹雳的消息,一是他不经商,他要入仕途,二是跪下坚定的告诉我,他有了想娶的人,那姑娘叫白以晴,是他师伯的女儿,我还记得,当我同意时,溯儿那眉眼间按捺不住的喜悦,可惜,当正式去提亲时,那姑娘不见了,只留下了染血的衣杉,最初众人都不相信人死了,然而查了许久却仍是一无所获,一年后,众人都不抱希望了,可是溯儿却仍不放弃,从花钱花力昭告天下,到暗地派着人寻找,是说不听,也劝不听,一找就是六年,直到近两年才有所改转,但……”说到这里,钱老爷语咽,一手撑着额头,闭着眼摇了摇头。
尹忻看着钱老爷子这样,心中翻腾着,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一向的油腔滑调在此时完全起不了作用,眸光闪了闪,她终是唤了一声,故作轻快的说道:“爹,别难过了,不是还有晓芙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