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侯爵愣了几秒钟,直到这名尼格努人下了车,他才回过神儿来。
“我叫钱冠,你叫我钱先生就可以了。”这位尼格努人大大咧咧的说,拍着自己的胸脯,咧开嘴,露出一口不甚整齐的牙齿,“我是碧姬丝的舞伴,是陪她一起来的,也是她的保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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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姬丝,你可以下车了,这位侯爵看起来暂时没有危险性。”这人嘿嘿一笑,伸出手去,探进车里,拉着一只白嫩可爱的小手,将那车里的美女扶下了车。
侯爵气得脸色铁青,他扭过头,瞪着管家,喝道:“你没有说过碧姬丝的舞伴是这个黑家伙!”
管家吓得哆嗦一阵,支吾道:“这个……我……我……”
“别冲着他发脾气,是我不让他说的。”碧姬丝银铃般的嗓音响了起来,她走下车,站在侯爵面前,摇了摇头:“是我不让管家告诉你的,因为我认为,我的舞伴是什么人,他人无权干涉。”
“就是他?”在碧姬丝面前,侯爵不得不压下火气。“他是干什么的?军人?商人?还是矿工?”
碧姬丝很是平静,说道:“他以前是我们运输公会的保镖,而现在,他是一位澡堂老板。”
“一个澡堂老板……”侯爵的怒火又渐渐腾起,“我是一位贵族!今天的舞会是专为贵族举行的!一个澡堂老板……”
“我不是贵族,是不是可以离开了?”碧姬丝冷冷的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侯爵额头的汗立刻冒了出来,“我是说……我是说……”他原本口才很不错,并且准备了很多话用来夸赞碧姬丝的美丽,但现在,他的舌头就像被绑了起来,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果你的意思是,钱不配进入你的侯爵府的话,那么,我也一起离开。”碧姬丝皱了皱眉,“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会一起离开。实际上,我是为波多的事来向你道歉的,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但是,既然你这样……”
“别误会,碧姬丝,我不是这个意思。”侯爵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既然你一定要这个黑家伙陪着你,我没有意见,不过,我不能消除舞会里其他客人对他的偏见。”
“哈!侯爵,放心好了,‘偏见’这东西真是那么重要么?”钱冠伸出臂弯,让碧姬丝挽住,笑道:“只要碧姬丝没有偏见,那比什么都好。你说是不是?侯爵……”
两人手挽手,向侯爵寒暄完毕,便向那灯火通明的大门走去,一路之上,三三两两的贵族男女惊讶的转过头来,望着这对在他们看来很是“奇异”的搭档,仿佛看到了什么幻觉,人人都不自觉的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便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大家好,大家好!”钱冠向着众人挥手示意,品味着这种被人注目的奇怪感觉,虽然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目光中的尊敬,但是,即使只看看他们那大张着的嘴巴,以及他们脸上那惊愕的表情,钱冠也非常满意了。
“嘿嘿……真当本人是尼格努人么?一帮势利眼……”他在心里琢磨着,“别以为自己多高贵,扒下那身华服,跟那小乞丐没啥两样。”
望见两人走远,侯爵抬手就给了管家一个耳光,骂道:“你这蠢货!碧姬丝不让你说,你就不说?”
管家正欲辩解,却听四轮车里传来个声音:“这不能怪他,我姐姐说了,如果钱不来,她也绝对不会来。”
话音未落,车里又跳出一个少年来,身穿华服,脸带坏笑,却正是霍金斯的儿子,碧姬丝的堂弟,小赌鬼兼小酒鬼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