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风险很大，可不是开玩笑的，况且正面战场上敌人的数量可能比他们多，这时先立于不败之地，探亲敌人虚实，再发起进攻是有经验的宿将的做法，这也证明了郭进打仗的那些奏疏十有八九是真的。</p>
史从云看了下方阵地前沿，众多神火军的士兵正将齐声高喊一二三的号子，把六十六门炮拉到前沿村子外围挖好的炮坑里，场面十分忙碌，干得热火朝天。</p>
“郭将军的话很有道理和见地，是打过仗的人。”对于郭进的顶撞他没在意，“不过我自有我的打发，今天贼兵要是来了，你看朕给你破敌就是。”</p>
郭进看他一眼，眼中明显是不信，不过他还是道：“那臣就在这和官家共存亡。”</p>
“放心，亡不了！”史从云哈哈大笑。</p>
他敢这么干，明知道正面之敌可能是比他们多，还在泽州城南摆出要决战而非固守的架势，自然是有底气的。</p>
底气在于他的炮兵，但这样的射石炮其实射程不远，精度感人，虽然威力大但要靠这六十门炮打败数万大军简直天方夜谭。</p>
但他靠的主要也不是炮，这些日子以来，神火军和控鹤军在汴水畔大营训练几个月的战术就是大名鼎鼎的“大炮上刺刀”。</p>
这种战术成就了拿破仑，是拿破仑手下第一大将的战术，而这种战术中，炮不是持续输出火力，也不是后方的火力支援或者持续远程杀伤敌军为目的。</p>
而是直接将大炮推倒阵前，密集使用，发射霰弹。</p>
目的不是持续杀伤，不是火力支援，而是短时间内为后续步兵和骑兵打开一条通道，让步兵和骑兵能突破严密阵型阵中，将敌人敌人分割，让他们两侧受敌，搅乱阵型。</p>
这种新颖的炮兵使用方法让数量占优的敌人猝不及防，被打得溃不成军。</p>
显然秦军的射石炮因射程做不到远程支援，因为玄学的精度也做不到持续的输出，但集中使用，在阵前突然为秦军轰开几处缺口，让周军的铁骑和悍勇甲士杀入阵中，从侧面夹击敌人肯定是能做到的。</p>
线列阵时代的战术如今同样是有用的，因为其战术原理通用，都是牺牲火炮持续火力换取瞬间的爆发，一下子打开敌军阵前缺口，为后续步骑打开通路。</p>
失去阵型的士兵不堪一击，打乱敌人阵线，或者形成“L”形包围，让敌人两面受敌。</p>
这就是史从云的底牌，这也是他选择在这寻求与敌军决战的原因。</p>
远处村口大道前的田地里，六十多门炮正在士兵的忙碌中逐步就位，分成五处密集阵地，后方装备精良的秦军步骑正按照训练的开始进入位置。</p>
大炮后方堆放弹道，两翼是精锐铁骑兵和步兵，前沿是众步兵组成的严密阵线，还要超过炮兵阵地十步左右，他们多数都在天地中找着自己的位置。</p>
史从云遥望远处，他之所以在这停下，一来这里距离泽州只有十里左右，李筠大军很快能知道他们的动向和消息。</p>
如果知道他们人数不多，而且已经到泽州城外，如此挑衅，李筠很可能会主动出来决战，机会是难得的。</p>
二来这里靠山，前方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有利于秦军新战术的实施。</p>
所以其实他心里是希望李筠出来决战的，好过他们追着敌军打，那样射石炮的威力很难发挥出来。</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北面一直没有动静。</p>
史从云在村庄里一处农户中休息了一会儿，小黄花被他留在后方补给营地，距离这有五里地。</p>
过了一会儿，有士兵急匆匆来报：“官家，北面有动静了！”</p>
史从云立即起身，在众人簇拥中出门，小院的土墙还没他高，史从云穿着一身甲，低着头出了摇摇欲坠的木院门，外面亲兵已牵马等候。</p>
他上马往村外前沿阵地赶去，很快到了阵地后方一颗老柿子树下，前方是密密麻麻，错落有致的秦军大阵，众多正在休息些士兵也纷纷开始起身。</p>
他抬手放在眉前远眺，远处山口，几匹马快速从树林后方披着银子疾驰出来，打着不同的各色旗帜，随后向着东西两面分开，慢慢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每匹马之前隔着百余步的距离。</p>
一面面各不相同的旗帜，写着不同的字，就这么影影绰绰的立在远处溪水那边的原野上，接着立定，再也不动。</p>
大家都是打仗的人，知道那是什么。</p>
不一会儿，整齐的马队从山谷中匆匆出来，轰隆隆的声音在山谷中回想。</p>
出了谷，他们一队往东，一队往西，一队接着一队，伴随更多的旗帜，苍凉号角声，纷纷分列在两翼的各面旗帜之后。</p>
越来越多的骑队从山谷出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隔着老远还能听到。</p>
随后就是步兵，他们都纷纷按着一东一西的顺序，快速的汇集到每一面旗帜后面。</p>
史从云和周边的将领都明白，那每面旗帜代表一军的人马，代表每一军的都指挥使，一般来说，骑兵一军有千人左右，步军一军有两千人左右。</p>
对面有序进入战场，纪律严明，丝毫不乱的样子，一看就令人心头狂跳。</p>
不过再到后面出来的就开始拉胯了，动作缓慢，队列松散，慢吞吞的列队在后方。</p>
史从云遥望对面列阵，隔着四五里的距离，心里盘算着他们的人数，很快就发现敌人肯定是超过他们的三万人的，东西阵线都拉开好几里了，后面还有扬尘和动静，似乎还有敌兵进入战场的迹象。</p>
“多少？”史从云问。</p>
王审琦直接答应：“超过四万了。”</p>
郭进脸色很不好看，众将也神情严肃起来，连党进也不例外，开玩笑归开玩笑，可打仗不是什么便宜事，要死人的，如果输了更不得了.......</p>
“按照之前训练的，去领兵吧。”史从云道。</p>
“诺！”诸将拱手，随后打马越过大道，向村前方田地中秦军的阵地赶去，而王审琦和郭进则留在了史从云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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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留在十五号，编辑说十四号给大推，十五号爆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