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于诸子,实愧非才,自出胶庠,心疏利禄,被父兄之荫育,乐日月以优游,思追巢许之馀尘,远慕夷齐之高义,既倾恳悃,上告先君,固非虚词,人多知者
方主一国之生灵,遐赖九天之覆焘。况陛下怀柔义广,煦妪仁深,必假清光,更逾曩日,远凭帝力,下抚旧邦,克获宴安,得从康泰
然所虑者,吴越国邻于敝土,近似深雠,犹恐辄向封疆,或生纷扰,臣即自严部曲,终不先有侵渔,免结衅嫌,挠干旒衣。仍虑巧肆如簧之舌,仰成投抒之疑,曲构异端,潜行诡道。愿回鉴烛,显谕是非,庶使远臣,得安危恳。”
冯延鲁在大殿中恭恭敬敬念着江南国主李煜写给天子是书信,史从云听得云里雾里,一脸懵逼,这些人就不能写点白话文吗,拽什么句呢,欺负他没文化?
搞了半天他其实没怎么听懂李煜到底想说些什么,不过也不好意思承认,太丢脸了。
史从云等他念完,全当没听,让冯延鲁免礼:“朕给你半个时辰,时间不多别耽搁,有话直说吧。”
冯延鲁顿了一下,随即叹口气拱手道:“臣此次代我国主而来,一来是新君继位,特来禀报天子,向大国国君承报。
二来先主驾鹤西去,希望天子宽宏大量,顾念江南民心,恢复先主尊号。”
这个史从云听懂了,当初他打到金陵城下时,逼迫李璟放弃帝号,只能自称国主,向中国进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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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李璟死了,想要恢复帝号,一来让李璟以皇帝的身份下载,比较有面子,也光宗耀祖,二来表现新继位的李煜有孝心。
这种面子上的事史从云并未放对,直接答应:“李国主向来对朝廷恭顺,在江南没什么大过错,朕准许他恢复帝号下葬,窦爱卿,你去让翰林院商议一个出来,要隆重尊贵。”
“是!”旁边陪同的窦仪起身领命。
冯延鲁有些吃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原本以为先主虽不在了,但恢复皇帝还是太难,尊号还是件大事,所谓天无二日,中原大国只怕不会同意,没想这么简单,连再三谢恩。
“天子宽仁宏大,胸有日月江河,实在是天下之福,老臣代国主谢过天子!”
史从云让他免礼,心里其实是另外的打算,所谓讨价还价,政治上大致也如此,现在给了大实惠,待会可就该他们让步了,而关乎脸面名声那点事,他从来不在乎,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他想要的。
谢完毕之后,冯延鲁整理衣冠,继续说:“三来新主继位,希望与中原大国继续保持之前的联系,所有的上贡和朝见都不会少,继续奉中国为宗主正朔。
只希望大国能信守承诺,两国之间保持原本的和平局面,大国雄师不跨过大江,两国之间干戈,不劳士马,如此我们定会恭恭敬的向北朝拜,年年不辍,后代子孙永不断绝。”
冯延鲁说完,看向上方的国主。
这次,天子史从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缓缓道,“嗯,你说这些朕也在想,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中原大国,自然不会无理对你们加兵戈刀枪。
不过新主继位是大喜,你们的先主也恢复皇帝尊号,既然国家的档次上去了,再按原来的的规格也不合理,我看岁贡每年涨三成吧。”
“这”冯延鲁愣住了,有些犹豫。
史从云不快,佯怒道:“怎么,朕可给足你们国主面子,恢复了你们先主的皇帝尊号,让他在泉下不愧李家列祖列宗,又成全你们先主孝顺名声,你知道朕做了多大的让步吗!
现在朕放过来提一点小小要求你们就不答应,到底尔等为宗主,还是我大秦为宗主啊!”
几句话说得十分严厉,把冯延鲁吓了一跳,一时也没有理由反驳,额角流下汗珠来,只得连连称是:“天子息怒,陛下所言有理,确实我等疏忽,秦国是宗主大国,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