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立华的朋友陈大壮气若游丝睁开眼睛，看了眼席立华，眼睛又闭上了，脸上因为极度的痛苦五官扭曲在一起，席立华不忍心看到他这样，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在身上。
“大壮，大壮！你放心，俺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张涵走过来拍了拍席立华的肩膀摇摇头，然后起身在一片狼藉的实验室里找着什么，过了会手里拿着一只针筒，注射进陈大壮的肌肉里。
“是吗啡，这样能帮他舒服点。”
席立华点点头，打完吗啡不到两分钟，陈大壮脸上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些，可还是看的出来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立……立华……”
席立华把耳朵凑近，仔细听着对方的话。
“大壮。”
“立华……俺可能出不去了。”说完看了看自己胸前，虽然被盖住了，可他心知肚明自己已经没救了，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这些维持心肺功能的机器。
“大壮，你放心，俺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陈大壮又闭上了眼睛，道，“立华，看在俺们老乡一场的份上，给俺个痛快的，别再让小鬼子折磨俺了。”
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席立华脸上滑轮，可他还是面无表情，任凭眼泪肆无忌惮汹涌而出，张涵几人没有过来，有的坐在远处抽烟，有的站着擦脸上手上的血迹，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刻还是把它交给陈大壮和席立华比较好。
“你没事的，你要相信俺，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出去以后在医院住一阵就好了。”
陈大壮手指动了动，席立华赶紧紧紧握住他。
“你不用骗俺了，俺这样怎么可能……可能还有救，俺陈大壮这辈子自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到头来被自己给害了，不过最让俺高兴的就是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最后能有你陪着，俺知足了，来吧，给俺一个痛快的。”
席立华还想说什么，可他实在说不出口，因为那样只能骗他自己，陈大壮对自己的状况也心知肚明，就是大罗金仙被开膛破肚，恐怕也活不了了。
“俺……”
这时张涵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上吸了口，问大壮道，“要吗兄弟。”
大壮轻轻点点头，张涵把烟放进他的嘴里，他已经没有力气吸了，只是那么叼着。
“给你，既然你曾经是个军人，就应该知道军人的规则，自己的兄弟如果不能留下，那就好好送送他。”
席立华看着张涵递过来的子弹，擦了擦泪水，掏出黄金刺玫，把空头弹退下来，装上普通子弹，手并没有发抖，反而异常平静。
“我想一个人送他。”
张涵点点头，“兄弟们，都走吧。”
几人站起来开始往外走，张涵走过去看了看实验室的几台电脑，都处于连接状态，其中一台上面显示着陈大壮的所有生命体征数据，还有一个数据库，里面有几百条实验记录，张涵脸色突然阴的可怕，这样的实验他们竟然已经做了几百次了。
“砰！”
一脚踢在主机上，厚厚的铁皮被踢开一个窟窿，张涵一伸手把铁皮硬生生拽下来，手上被割开了一道口子也毫不在意，拆下主机里的硬盘带走了。
临上电梯回头看了眼席立华，“别让他痛苦太久了。”
席立华回过头来看了眼张涵，眼神里充满了离别的伤感，轻轻点点头。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