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风、俞飞、罗渝、玉兰四人作为访客,被安排在东南面的嘉宾席。
“咦?怎么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真空师太呢?”俞飞手搭凉棚张望峨眉派阵营,只见清音阁一系排头站的是空门弟子代表,秀丽绝尘的清池,以及俗家弟子代表,清新娇艳的徐芳瑶。徐芳瑶看上去精神面貌还不错,想来日前所受的伤应已痊愈,容光焕发,山花失色,妙目移动,眼波流转,彷佛山岭间缓淌的绮霞,偶尔朝嘉宾席这边飘过来,见到俞飞贼眉鼠目地窥望,面露薄嗔,啐了一口掉头去看别处。独不见清音阁首座真空师太到场。
韶风也在悄悄寻找池雪羚的踪影,亦不得晤,心中不禁失落难明。
“峨眉派十一大寺庙首座到了十个,金顶华藏寺首座兼门派掌门慧静、报国寺首座慧恩、伏虎寺的慧盛、洪椿坪的慧明、仙峰寺的慧心、洗象池的慧清、万年寺的慧慈、雷音寺的慧如、善觉寺的慧觉、神水阁的慧灵,唯独清音阁首座,连任两届的峨眉派大长老,真空师太没到。我们上山那么多天,也不曾见她露面,架子当真不小呵。”玉兰夫人如数家珍地一一点出峨眉派各大寺庙首座,表情似笑非笑,对于四川武林的情况,她比嘉宾席中其他三位了解得更多。
罗渝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心道:“这个女人身份诡异行事荒诞,是天上宫捉拿的对象,本不应久留一地,却找了什么要用心礼佛修身养性的烂借口赖在峨眉山上,想必是为了凭着峨眉派这强力护身符躲避劫难,哼,须得小心在意了。”
相较于峨眉派在座的九大长老加掌门,以及没有到场的真空师太,罗渝对唐家堡一方倒是更感兴趣些。
四川唐门世代居于四川恭州重庆府唐家堡,是饮誉武林的暗器家族,以暗器和火器雄踞蜀中,行走江湖达数百年之久。唐门人善于设计、发明和使用各种暗器与火器,威力惊人。唐门世代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是一个典型的家族式江湖门派,而且唐家堡四周机关重重,布满暗器,进入十分困难,所以唐门虽然声名远播,但是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武林正道、民族大义,对唐门中人均无意义,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忌世俗眼光,既不愿与名门正派结交,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唐门门规森严,其弟子极少在江湖中走动,但是有闯出名声的均是武艺高强之辈,亦行事诡秘,行为飘忽,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觉。
罗渝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位形容举止都很猥琐的老头子。那老头本来正用他那眯眯小眼,眨巴眨巴地来回观瞧对面四百多名大大小小的女子,露出一副大饱眼福的表情。然后眼光扫射,转到嘉宾席,发现这里还有两位优质美女,惊喜不已,看罢风中幽兰般的玉兰夫人,再看旁边一位……
两人四目一对,原本蹲在椅子上咧嘴风骚微笑的老头突然嘴成哦型,一屁股坐了下去,险些将藤椅坐翻。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弄出这么大动静,自然引得众人起疑。站他身后的唐门弟子想要上前搀扶,他却摇头摆手,口中喃喃自语,眼光飘忽,就是不再往嘉宾席那边看。
小小插曲没有几人上心,因为双方先锋弟子已经走到场中,摆好架势准备开打了。
峨眉派首发伏虎寺慧盛座下空门弟子晨曦,这晨曦尼姑瘦瘦小小,身子单薄得很,倒不是什么美女。她对面的唐门弟子唐天微微皱眉,感觉有些失望。
“师兄,请了!”晨曦抱了抱拳,声音清脆响亮。
唐天连开场白都懒得说,兴趣缺缺地拱了拱手。
晨曦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双手握紧,拉了个拳架子,身子伏低,脚踏虎步,双目如钉瞪死对手。唐天见她如此认真,不由得有些想笑:“不就是季前热身赛,用得着那么紧张吗……”
不等他一念转完,认真的小尼姑已经一拳打来。白生生小拳头,击碎山风,生出虎啸。伏虎拳法!
碰——
唐天看到了很蓝的天空和两颗带血的牙齿从空中落下,他已经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下巴疼得快要掉一样,头晕得要命能看到星星。一个光头女人俯视着他,阳光照在她的头顶反射很刺眼的光芒,她说:“师兄,你没事吧,我拉你起来?”
不由分说,晨曦很大力地一把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唐天满嘴鲜血,头晕目眩,踉踉跄跄,要扶着晨曦细细的臂膀才能站稳。峨眉阵营的小尼姑们开始窃窃私语地八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