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羚，你不要再说了！”韶风深深看了池雪羚一眼，开口道，“真空前辈，你法眼如炬，看破一切。是的，全都是在下所为，在下胆大包天，见色起意，用药迷倒了池姑娘……她是被迫，并非自愿，算不得破戒，你们不应该处罚她，应当好言安慰才是。在下这条命是前辈救的，大恩铭感于心，要杀要剐本应悉听尊便。可是生命诚可贵，所以抱歉，前辈要杀在下，在下是不会不还手的，请出招吧！”
“韶师兄，你为何说谎？”站在韶风身后的清池忽然轻声道。
韶风苦笑了一下，没有答她，心里道：“你师傅不信实话，我也只能说谎话了，只盼她不要为难雪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空师太仰天大笑，“你不要以为你说得很豪迈贫尼就会欣赏你，淫贼就是淫贼，死不足惜！
“另外，你也用不着谢贫尼，在救你之前，贫尼已看到雪羚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料定必是你坏了她的身子。所以那个时候贫尼不能让你死，让你不明不白地死掉，岂不是便宜了你？贫尼自损两成功力救活你，便是为了要亲手杀你！”
“不——”池雪羚依然紧紧抱住真空师太的腿，唯恐她动，大喊道，“师傅，您别信他的话！是我……是弟子，不耐寂寞，勾引于他，他本也是佛门弟子，人品正直，绝不会与邪宗淫教牵扯任何关系，刚才那番说辞只是弟子胡编出来诓骗师傅您的。弟子……弟子诱他破了戒，实在罪该万死……您要杀，就杀我吧！”
峨眉弟子们议论纷纷，有几个平日里与池雪羚不对盘的尼姑甚至小声地骂了出来，“不要脸”、“贱人”、“荡妇”……
清池皱眉喃喃道：“雪羚师妹也说谎……”
她自小便有种特殊的能力，就是在一个人说话时，看着他的眼神，听着他的心跳，感觉他的气息，便能知晓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这种能力很是玄妙，说不清道不明，她也从未跟旁的人讲过。
山风猎猎，俞飞抱着手缩了缩身子，似乎觉得有些冷得受不了了，感慨道：“一个护一个，纠结啊！”
原本疯狂大笑的真空师太戛然而止，皱了皱眉，第一次回头看向趴在地上抱着自己左腿的女弟子，哑声道：“你说什么？”
池雪羚雪腮泪痕道道，抬头与真空师太对视，竟发现师傅的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疼惜，心下一动。
真空道：“为师门下弟子四十，最看好的不过三人。徐芳瑶资质最佳；清池心性最韧；而为师最欣赏的，是你，你可知为何？”
池雪羚惊讶道：“弟子……弟子不知……”
“因为你的脾气最像为师。”
俞飞晕倒，心里骂：“娘咧，原来老尼姑是个自恋狂！”
“不过那是以前，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为了个男人，毫无尊严，不知廉耻，还敢欺师！”真空师太痛心疾首道。
“弟子知错了……弟子有负师傅厚望……”池雪羚垂泪道，“可是，师傅……弟子爱他，不想他死，求师傅不要为难他……”
“是的，前辈！”韶风大声道，“暗结连理虽属不该，但在下与池姑娘是真心相爱。在下此番到峨眉，一是受掌门之命前来拜访前辈；二是准备向前辈提亲，请前辈将您的弟子池雪羚许配给在下。”
“爱……”站在韶风身后的清池喃喃道。
“真空师叔。”惠静师太见有台阶可下，立时出来打圆场，“雪羚她是俗家弟子，原也不必受五品戒约束，他二人既然相爱，男女授受便合情理，成全他们也好……”
“惠静！”真空忽然一声巨吼，震得对面悬崖上滚落几块碎石，在场所有的人都骇得愣住了。
顿了顿，真空用极度平静、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老尼门下弟子的事情该如何处置，老尼自己理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