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去见他。”姜云辉抬步要走,又回头看了邢谓东一眼,说道:“周哥,这位是我们湖岭的纪委邢书记,麻烦你先替我招呼一下。”
男子眼神里虽有些惊疑,不过脸上却仍然笑呵呵的说道:“没问题,邢书记是吧?麻烦请跟我来。”
“给周主任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面对这名男子,邢谓东丝毫也不敢怠慢,赔着笑说道。因为他知道,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姜老的秘书周伟铭。很多时候,他的言行甚至可以代表姜老,别说是他了,就算是白玮军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不敢有所怠慢。
“呵呵,不客气,来了就是客。再说了,小辉在湖岭,可少不了邢书记你的帮衬。”周伟铭淡淡一笑。经常迎来送往的,就连中央首长都接待过许多次,应对一个区区的邢谓东,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姜云辉冲邢谓东递了个放心的眼色,就往院子后面走去。
古朴的书房中,姜老正心无旁笃的挥毫泼墨,就连姜云辉进来了都似乎浑然不觉。
终于,姜老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毛笔,姜云辉凑过去一看,只见书桌洁白的绢纸上整整齐齐的几个大字,说不上多么好看,也不能跟书法大家相提并论,但一笔一划力透纸背、雷霆万钧,令人高山仰止。
“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姜云辉不由就轻声念道,似乎心有所感。
姜老爷子就转过身,看到姜云辉,面上刚硬的轮廓瞬间变得柔情一片。他轻声对姜云辉说道:“这幅字是写给你的。”
“给我?”姜云辉不由就是一怔。姜老爷子很少题字,更极少会写字送人,毕竟有了他的落款,这幅字的价值就倍增,远远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这两三年来,姜老爷子也从来没有给姜云辉写过字。
姜老爷子没有回答,又问道:“你刚才见到总书记了吧?”
姜云辉点了点头,当真是满腹疑云,他很难把自己和总书记联系到一起,可听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似乎总书记的到来和自己有着密切的联系?
姜老爷子回到座椅上,喝了一口茶,又淡淡说道:“你做错了两件事你知不知道?”
姜云辉就有些茫然。他在湖岭做的事多了去了,还真不知道姜老爷子说的是哪两件事。
“总书记刚才提前来向我祝寿,同时也和我谈及了法制建设的话题。”姜老爷子淡淡说道:“在这方面,我同意他的观点。法制建设不能一蹴而就,而应该是要逐步改进和完善。”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姜云辉就明白了,原来说的还是李勋公审的事。虽然不明白,以王总书记这样的中央领导,居然会关注这么小小的一件案子,但很显然,王总书记是反对以“危害公众安全”的罪名来判决李勋。
听到这里,姜云辉不由就挠挠头,是倍感压力。就连王总书记都持这样的态度,那么自己想要推动这件事,难度就可想而知。
难道说,这件事再没有可以周旋的余地?
“还有,你真以为苏维东会不知道他女婿的事?他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罢了。可现在却被你无意间撞破,反倒是逼得他不得不揭开这张遮羞布。可以这么说,孙平的前途,就是被你所断送掉的。”
“什么?”姜云辉赫然色变。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无暇去琢磨,自己在机场麦当劳餐厅遇见孙平的事,老爷子和苏维东是如何知道的,他担心的是,就因为自己无意间的行为,真的就葬送了孙平似锦的前途吗?
毋庸置疑,没有了苏维东的支持,孙平根本就坐不稳现在的位子,别人知道了他没了后台,无须苏维东动手,想要扳倒孙平的是大有人在。姑且不论这件事是不是因自己而起,孙平在湖岭,和自己总算还是比较亲的,他倒了,对自己绝没好处。
刚想说什么,姜老爷子却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摆手打断他道:“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不好过问,你也别去瞎折腾了。”
姜云辉就轻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一种滋味。总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
“对了,听说你带了邢谓东来?”姜老爷子就像是无所不知一般。
姜云辉挠挠头,“对不起爷爷,没有提前给你说就擅自做主了。”
姜老爷子就笑笑,“呵呵,你在湖岭也应该有几个得力的帮手。这点你做的很好,等会儿我就见见这个邢谓东,听说他是小赵的心腹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