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犹斗
两路人马各自行动。曹飞兄弟带着人,从屋后小路直奔目的地,人杰则指挥同伴,向小山的地道口进发。进入地道后,齐横四兄弟担任前锋,林梦君等三名女将居中,人杰等三人断后,一行十人高举三支火把,飞奔直前。
山洞略有坡度,斜而向上,脚下总是流水有声,十个人沿着泉水上行。走在头前的齐横,接连燃尽两支火把,刚将第三支点亮,行得几步,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个巨大的地宫,十数丈高的宫顶,垂下无数石笋,在火把的光亮中,五颜六色,争奇斗艳;脚下的泉水变成条数丈宽的河流,静静的河水,闪闪发光。
齐横正自惊叹,后面的人已一齐拥至,见后都禁不住啧啧称奇,高举火把查看。地宫呈椭圆状,长近百丈,河流一直延伸至地宫尽头,离水两丈的石壁上,又是一个同样的山洞,洞里的泉水直接流入大河。数丈宽的河流两岸,各是个宽宽的石头平台,与前方的山洞相接。右边的平台上,用石头搭建了几间小屋,一间屋里堆满了木柴,屋门前的灶上,甚至还放着口铁锅,锅里还有几个碗。紧靠着小屋的石壁,停着几辆完好的马车。
计算火把燃烧的时间,已超过两个时辰,该是中午时分了,一行人坐在小屋边休息,各自拿出干粮进食。仇英忍不住口渴,提起铁锅敲得当当发响,道:“谁想喝水?把火点燃,烧点水喝。”盼雨道:“我来吧。”随着燃起灶里木柴。林梦君跟随仇英去河里打来水,放在灶上便烧。闻佳来道:“这水别有毒吧?”仇英道:“这锅碗,明摆着是有人烧水喝留下的。怕有毒,你就别喝。”林梦君道:“刚才我们都看了,河水清沏见底,干干净净,应该没事。”人杰道:“以我之见,西海已自认可以高枕无忧,不会想到在这水里下毒的。为了保险,还是让我先喝几口为妙。”说毕,眼见水开,在锅里舀了碗便喝。果真无事,大伙于是尽行爽饮。
下午再行,每个人的脚步都快了许多,齐横的第三节火把尚未燃完,眼前便出现道石壁,封死了山洞。人杰上前略为打量,见泉水从右侧石壁下的裂缝流出,断定已离深渊不远,此石壁是假的无疑。当下举手便劈,一掌将石壁击得粉碎,却是两块薄石板,中间夹着个木架。大伙一拥而过,跑完山洞最后二三里,来至山洞口。人杰见天色尚早,另一路人马到还没到达,于是带领齐横、成道忠,前去查看。
刚到悬着藤绳的地方,便听见上面隐隐传来说话声,随着,一根长绳从深渊顶上垂落,曹飞背穴单刀,顺着绳子滑下,其余费通、彭环等十五人陆续到达。两路人马汇集一处,直奔对侧石壁裂缝,费通不待人杰下令,便挥起一棍砸烂假壁,露出个人多高的石洞,伸头看去,见石洞深约丈许,另一头天光大亮,却是条长长的深沟,里面泉水依旧。
大伙鱼贯而行,穿过石洞。人杰走在最后,扭头上看,见丈多高的洞口上方,是个石砌的平台,傍着洞口,悬着道铁闸。相距几尺,一道石头阶梯,直通向地平面。大伙顺着石梯向上爬去。人杰一跃而上,落足平台,扳动转盘放下铁闸,封严了洞口,然后一掌将转盘劈毁。佳眉停在石梯边等他,见了惊道:“人杰,你这是干什么?闸门让你锁死,我们也出不去了!”人杰笑道:“不是还有我吗?我们出去你操什么心?现在先得断了西海的去路。他若是从这儿逃走了,再想抓他比登天还难。”佳眉一笑:“还是你想得周到。”随之,俩人沿着石梯上到地面。
石梯上方的地面,是座小房子,一大一小两个房间,有床无被,想来是给看守闸门的人住的。先上到地面的众人,全站在屋前,向远处眺望。人杰见了一笑,拉着佳眉跃上房顶。
抬眼四望,见暮色渐浓,四方绝壁中,一块椭圆形的平原,东西宽有十多里,南北长望不见尽头。俩人站立处是平原东南角,身后数十丈就是悬崖。右侧,几里宽的地面全是果树,树上果子正熟。正前方,远远的一个大湖,波光闪闪,排水沟直通到身侧。西边,一座森林由南而北,绵延数十里。正南方,宽约数里,长接西边悬崖的茂密竹林,密不透风。平原中部广大区域,满是枯草,晚风吹过,摇摆不已。四处不见一幢房屋,更无一个人影。
人杰心里又喜又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摩天岩的悬崖、深渊包围中,真是别有天地,西海肯定逃来此地无疑。但如此宽广地界,西海又藏在哪里,怎么能将他尽快擒获呢?人杰略一思考后,跃落地面,招集大伙进屋商议。
闻佳来慢条斯理,道:“依这里面风水地理,北面,南面最宜于修房造屋。西海的庄园,不在北面,就在南面。因为,西海的设计师是莫古,金银城及所有地道,都是他主持修建的。这家伙颇通风水地理,决不会把庄园修在东西两方。我们现在就在南面,不若先从竹林搜起。”
曹飞指着屋外,道:“马上就天黑了,我认为现在动手,不如天黑后我们再行动有利。”
费通大声道:“这里面虽然宽大,但只有一个出口,必须派人守住这里,严防敌人逃走。”
其余的人,见解与上述三位大同小异。人杰听后不再犹豫,当即吩咐:“天黑后行动,费通和闻佳来、林梦君三人,留守出水口,严防敌人逃走。其余的人,搜索竹林。双方联络的暗号,为一长两短的啸声。”
天黑不久,众人来至竹林边。只见一根根竹子,密得几无穴足之地,由西到东,黑茫茫不见尽头。佳眉对身边的人杰道:“西海的庄园若建在竹林里,竹林正中,必有一条通向外面的大路。我们与其在这密林里艰难行进,弄得响声一片,惊动对方,不如绕着竹林边走,找着那条大路,然后冲进去更为快捷。”人杰称赞道:“好见识!就照你说的办。”
众人于是顺着竹林边,查看过去。行出几里,果然发现一条大道,直通向竹林深处。众人心照不宣,各亮兵刃,向里面冲去。
竹林深处,紧靠着悬崖,果然有座大庄园。黑暗中,但见围墙高耸,大门紧闭。院子里楼台亭阁,连着黑压压一片房屋,静悄悄听不见人声。人杰轻声吩咐:“大家散开,从三个方向进入院子,务必全歼西海一伙,无使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