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崖千仞,峭壁如滑。悬崖正下方是一道浅溪,缓流明澈。从人影一起滚落的石块枝叶哗哗落下,砸到溪中,溅起晶莹的水花。
快接近地面的时候,金胡子长剑一抖,穴入悬崖。他一手握剑,一手接住影碧,翩跹人影倒映水中,几个踉跄的冲力,两个都摔在薄荷圃中。金胡子拨剑跃起,扶起影碧,帮她扫去衣服上的草屑,见她安好,才松了口气。
江雪和竹玉跑上前,相视一笑,“师傅、师母,出什么事了?”
“没事,几个毛贼。”
金胡子因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金黄色而得名,他究竟姓甚名谁,家在何方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江雪不知道,也没问过。她只知道金胡子医术很高,影碧是他的妻子,他们很恩爱。九年前,他们在救了她,她跟这对夫妇也熟络了。
“师傅师母,你们流血了?我去拿药。”
“不用拿药,血是毛贼的。”
影碧脸上遮着白色轻纱,认识这些年,江雪从没见她摘下纱巾。风拂过纱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脸上暗红的伤疤,好象烧伤或是烫伤。
金胡子说得很轻松,眼角却隐含着怒意和惊诧,江雪知道他所说的毛贼定是想闯绝尘谷的人,会不会是樱花门的人?
“师傅,那些毛贼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会有去无回,绝尘谷两面临山,前后出入口、连山顶上我都布了阵,谷里连野兽都进不来,何况是人,我们从山崖直下入谷,是为掩人耳目。”
他们夫妇在绝尘谷生活了数年,除了她和竹玉还有几个身有残疾的仆人,从来没有外人进谷。樱花门在找浅绿,很可能已经注意绝尘谷了。
“很可能是樱花门的人,他们在找浅绿,昨天跟上了我,可能……”
竹玉猛一抬头,与江雪四目相遇,忙错开目光,遥望悬涯,眼神明净幽远。
“别担心,屑小之辈,没什么可惧。”
江雪点了点头,“我来跟你们辞行,家里过几天来人接我回京城行及笄礼。”
景碧拉着江雪的手不由一抖,眼角的笑意似乎凝固,眼底的伤痛一闪而过。她在江雪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随即就去房间换衣服了。
“要行及笄礼了,哈哈……江雪也成大姑娘了。”
“我有点害怕,听奶娘说及笄的规矩很多。”
“沐氏偌大的家族,当然要靠诸多规矩礼数维系。”
“师傅知道沐氏家族的底细?”
金胡子摇了摇,随即一笑,“沐氏家族是南日皇朝三大名门士家之一,规矩多、气派大可想而知,回到京城不同于济州自由自在,你要事事小心。”
江雪点了点头,又跟金胡子随便聊了几句,找了借口离开,进了影碧的房间。
“师母,你找我?”
影碧点了点头,从一个雕花木盒里拿出一根刻字木簪,给江雪穴在头上,“这根木簪你送给你,别嫌粗陋,我希望你能天天带着它。”
“多谢师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