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鸿烈眼见自己身陷包围之中,柳皖溪又是昏昏沉沉,岳鸣萱已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当真好不焦急……于是使了招烈血刀怒字决中的骄阳似火,圆圈一扫逼退围上来的众人,跟着一带马的缰绳便要突围而出,谁知先前偷袭他的那几人却就地一滚,欺近马前便要挥刀砍他坐下宝马的马腿,他只得回刀过来,俯下身朝马下连砍四刀逼退这些人,猛觉肩头一疼,却是挨了一箭。
他一人要对抗这么多人确是不易,三两下便已受伤,无奈下一声暴喝,使了招隔空御刀术,宝刀撒手飞在半空,圆圈砍向众人,跟着左脚踢飞一人,右手又揪起一人,啪的一声砸向正扑来的温连英而去。温连英不敢硬接,侧身避过。那边铁岩却大吼一声道:“有意思。来,来,吃我一拳。”说罢开山裂石般的一拳夹带着风声打了过来。万鸿烈使了招隔江望月,也是一全击出,与他硬碰硬的对在了一起,却见铁岩身子一晃,万鸿烈则侧马退了一步。乍看起来两人这一对拳是打了个平手,实则万鸿烈那一招却是拳劲内含,一吞一吐之下,铁岩已然受了内伤,枉他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却也抵挡不了自己跟万鸿烈两人加在一起的掌力,待他只一愣的功夫,万鸿烈坐下马匹已窜出半丈有余。
正这时,万鸿烈却觉眼前人影一晃,一人双掌翻飞,攻向了自己,正是愁眉和尚子不语,铁岩在身后则暴喝一声,跳起半空,又一拳砸了过来,两人前后夹击,将他堵了个正着。万鸿烈也不理会身后的铁岩,只将飞在半空的宝刀收回手中,使了招刀法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招力劈华山,直直地劈向子不语的面门,用得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子不语掌法变幻极快,瞬间已攻出五六掌,奈何却找不到他这一刀的空隙,也不敢与他硬拼,每一掌均不使老,便即换招。那边铁岩已一拳打在了万鸿烈后背,却见万鸿烈略一耸肩,竟使了个借力打力的招数,将他这一拳的力道全数转嫁到砍向子不语的那一刀上。这两股力道加在一起,岂是子不语一人能抵挡的了。子不语当时只觉胸口一阵窒息,连忙约开数丈,避过了这一击。
万鸿烈见他退开,随即一变招,改使一找海底捞月,宝刀变向,已砍在右手边攻来的铁爪之上,使铁爪那人受力不住,铁爪飞撒手出,于半空接连旋转饶着圈子打向了万鸿烈背后的铁岩。铁岩挥肘挡了这一爪,只见得火花四射,不由退后一步,铁爪则硬生生嵌在自己肘弯处,一伸手拔了下下,却已留下了五个清晰可见的爪印,若非他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外家功夫,这一爪非废去他这条臂膀不可。
只这一瞬间又有五六个好手伙同着温连英,贾政经,子不语等人攻了上去。温连英狼魔手被破,此刻只使一条漆黑的软鞭,贾政经则是拿一把白银打造的蒲扇,其他人也是各使兵刃,轮番上阵围攻万鸿烈。此刻情景远比刚才他被擒入网前还要危险万分,况且沙仁广,楚长风,白锦南这些足与他匹敌的人物还没有出来和他动手,且别说他三人联手,待到自己精疲力尽之时其中任一人都能将自己的性命取了去。
万鸿烈自幼流落江湖,孤苦无依,幸而得遇高人,见他乃是可造之才,传他一套掌法,留下一套刀谱给他,凭这两套武功闯荡江湖竟然无往而不利。后来他又破天荒的把所学掌法跟刀法容为一起,创出一套天下闻名的烈血刀法,与幽冥神君的掌里针颇异曲同工之效,待到中年,更是进入了以掌代刀,以气化刀这等心中有刀,手中无刀之境界。但武学之境界博大精深,万鸿烈所创刀法虽妙,却也不免有所遗憾,他那万字决中有一招森罗万象,威力极大,但使起来总是不能随心所欲,未免伤及无辜,不到逼不得已,轻易不会使出此招,奈何此刻身险囹囵,说不得也要破例一次了。
宝刀背于身后,凝神静气,环顾眼前诸人,尚未出手已然是气势非凡,犹如千军万马,呼啸欲出,待到宝刀挥出,一招森罗万象使将出来,更似黄河决堤,大江大浪,奔流而来,只把众人冲了个人仰马翻,落花流水。他这一招越使越是得心应手,不知何时,悟我宝刀刀身上的花纹也泛起异样的光芒,映得满堂金碧生辉,直如天外仙境,又如敦煌美景,绚烂无比,诸般幻象接踵而来,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正自乍舌不已,那宝刀却已化做了一条美艳的凤凰,夹带着万般火焰飞向门口而去。原来万鸿烈在危机之下竟然突破心中有刀,手中无刀的境界,进入了意念虚空这等寻常人难以一遇的高深境界。
这一条火凤犹如直入无人之界,任意飞腾,潇洒自如,眼看得便要飞出了厅外,却听的嘭嘭之声震耳欲聋,一阵黑烟瀰漫,满厅尽是硝磺火yao之味。大厅门口附近冒出了一排人,各执火弩瞄向万鸿烈,在他们身后则站着一人,正是斩马堂堂主铁猛。
却听他说道:“我这十几只火器含有烈性zha药,现在全都瞄准了你,谅你穴翅也难冲的出去了,还是快快投降,也好死个痛快。”
万鸿烈收刀在手横于胸前,却是毫无退意:“万某人做事一向有进无退,我若决定了的事至今还没人能拦的住!”坐下血红马跟着仰天嘶叫,双蹄腾空,这便要硬冲过去。谁知铁猛身后却是一阵喧哗,不知从那冒出一队人马杀了过来,只把这十几人的火弩队冲了个七零八落,马上人均是红巾蒙头,身材彪悍,单手执刀,口里不住呼喊道:“那个敢伤我们老大,且先吃我一刀!”“什么狗屁鸟枪火器,也敢拿来在我大哥面前显耀?”“大哥,兄弟们赶来帮你了!”呼喝间,已跟厅内围攻万鸿烈的人打在了一起。原来是万鸿烈属下烈血寨的弟兄赶到了,万鸿烈在路上被人偷袭因而耽搁了许久,他急于要查明杀了他兄弟和偷袭他的人是谁,所以当先一步赶往了祁连山,而他这些属下则落在后面慢了一步。
这些全是凶狠彪悍的马贼,久经场面,向来训练有素,打斗起来简直无人能敌,顷刻间十几骑人马已在大厅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万鸿烈当先一步策马冲出,其他十几骑人马则跟在他身后,成V字形边退边战,护着他冲出了大厅。厅内这么多的人居然拦他们不住,沙仁广心中不由暗自叹息,心想这等彪悍的人马若是归到自己帐下,何愁不成大事?
万鸿烈领着这十几骑人马冲在院内,却刚好见到花夜语与萧遥正在纠缠不清,一旁剑无形仗剑指在花夜语胸前半寸有余的地方,看起来好似犹豫不决,下不了手。实际上萧遥此刻内力不济,受制于花夜语身旁无法动弹,剑无形这一剑若刺实了,花夜语抱住萧遥不放,亦或突然闪去,则难免误伤萧遥,所以才不敢动手。内情只他三人知晓,旁人却是看不出来,都道是剑无形被花夜语媚人的姿色所迷惑。万鸿烈念及他二人曾仗义直言,随即砍出一刀,使一招静字决风中浮萍,刀势已悄无声息地来花夜语身前,待她察觉想要化解这一招时,万鸿烈第二股刀势已然杀到,这一招使得是引字决中的暗渡陈仓,出招的机会把握得刚刚好,就在前力刚尽未尽之时,这股后劲却已来到,正好使得前面那股力道为之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