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虚中神色萧然,叹了一口气道:“宁某因心魔妄作,强行克制,却不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前种种因果,终于反噬,致使我功亏一篑,祸福颠倒。适才散功之初,回光反照,劲力大增,现在内息枯竭,性命就在顷刻之间。”乌光宗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呼。
宁虚中缓声道:“你不必悲伤,世间本无不死之人,即便神仙之体也不过晚死几年罢了,仙佛尸解虹化,不入轮回,我没达到这等境界,自当超然而逝。”
乌光宗虽与他相识方才一个时辰,这时听到他说自己便要死去,不禁惶急欲哭。
宁虚中道:“世间万事皆讲缘法,生死乃自然之事,我虽不能对你此后修行有所裨益,但你我既能相逢,便是缘分。我今赠你鸡心石一枚,以为纪念。只是……吾尚有心愿未了,不知她……又能如何?唉!罢了,罢了!孽缘如此,夫复何言?”
说完探手入怀,摸出一枚椭圆形的石子塞到他手中,自己盘腿慢慢坐回石台。乌光宗见他似乎隐隐似有心事,但事关个人,不便多问,小心翼翼接过鸡心石,双眼望去,只觉模糊一片,只听宁虚中缓缓道:“他日你必将证道,你好自为之罢!我走了。”言毕,垂首而逝。
乌光宗虽与这位老人只有片刻之缘,但却受他救命之恩,得他点拔,此时见他仙逝,不由得热泪滚滚而下。
他凝视宁虚中的尸身良久,忽想:“原来前辈躲在这里,就是预知自己行将仙逝,好葬身此地的。”看了看手中的鸡心石,只见鸡心石果如鸡心之状,其色如血,光滑润泽,鲜艳无比,上面用篆书刻着一个小字:“衡”。笔法圆润,秀丽绝伦。石上另有一个米粒大的小孔,显是用以穿丝绳悬挂之用。
他一时悲从中来,拾起地上的锄头,拜了几拜,吹灭灯火,退出洞来,就在乱树丛中拣来大块石头,将墓门封了,又挥锄挖土,将墓门掩得严严实实。心道:“就让这石板墓成为前辈的葬身之所吧,以后也好祭扫。”
他扛起两柄锄头,便要下山,忽然惊觉马**子还被人活埋在土里,连忙奔过去看时,只见土中一个大洞,好似地里拔萝卜时留下的坑洞一般,看来马**子早已逃走。
他心里稍定,又将地上的锄头都拾了起来,扛了四把锄头,不敢再往游家的方向去,绕了开去,寻得下山之路,看见回家的大路,这才如释重负,一步步往自家方向而去。
转过山坳,只见一个又胖又矮的人立在道上,正是马**子。
乌光宗见马**子好象一只土拔鼠,浑身沾满泥土,狼狈之极,但毕竟毫发无损,既为他高兴,又感到滑稽可笑。马**子却是满脸怒气的看着他,等他走近,忽然排开双手将他拦住。
乌光宗喜道:“马老哥子你没得事嗦?那好得很!”马**子“呸”了一声道:“好个铲铲!”
乌光宗笑道:“勒是四把锄兜,不是铲铲。”马**子:“你给老子阴倒会整人,给那几爷子下烂药,害得老子屋头被人抢,老子屋头勒哈米缸缸头连颗米都没得了,你说啷个办?”?<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