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袍少心里窃喜,表面却不露声色,笑道:“兄弟伙你听一哈别个说的噻,神仙那不是容易见得倒的,本人勒辈子逗看倒恁克一回,莫非你以为神仙一喊逗来了?我看你勒老弟还是换一个题目,比如扳手劲儿要不要得?要是我扳手劲儿输给了你,我二天碰倒兄弟伙硬是认黄认教,点都不敢冒皮皮,还要正南其北的喊你一声大哥!”这小子见那军官生得单薄,心想自己掰手腕子必定能赢了他,因此主动挑战。
苟袍少见他堕入彀中,心里大喜,便得意洋洋的一撩袖子,露出精壮得如火鸡腿儿一般的前臂。
而此时赵通玄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原来赵通玄回头一瞥之间,已然看见院中又到了二十来个荷枪的宪兵,那军官虽然没见过,但有几个人自己甚是面熟,原来正是上午在庙中所见的几人。
这些人既到,那位“飞起吃人”的委座必然不远,他心里也有些发怵,但还不十分害怕。但见到那老道时,却如老鼠遇见了猫一般,再也无法从容不迫,言笑自如。
马**子和一个老者对两个道士各自发表看法:“我看勒个胖道士三逗是那个老神仙的徒弟,你看嘛,他看倒各人的老师逗不晓得啷克搞了。”“那也不一定噻,我看他们两个都是嗷卵匠,你看一哈,姓赵的道士三看倒老道士三逗蔫粑皮臭的,老点那个道士三却是蔑眉恨眼的。”
柯好古见那老道一部花白胡子,腰不弯背不驼,正是老当益壮;只是满脸煞气,对赵通玄怒目而视,仿佛与对方有莫大的怨仇一般。而赵通玄却似乎有些心虚,不敢正视老道。他也不禁大感兴趣,又走近了几步。
只见那老道忽然道:“你这个孽障!还待在这里招摇撞骗么?”赵通玄强作镇定,嘿嘿嘿的干笑了几声,道:“老……老家伙,你来了?少管老子的事。”
老道怒目而视:“你这孽障,败坏我‘九空空教’的名声,今天贫道特来清理门户!”赵通玄此时惊吓已过,看着在场的众人都是惊疑不定,适才众人对自己膜拜有加,实不想放弃已到手的种种好处,硬着头皮道:“不知道该谁来说‘清理门户’?咱们看看倒底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谁是九空空教的正宗掌门,咱们手底下见高低。”
老道不屑一顾的冷笑道:“欺世盗名之徒,犹敢大言不惭。来,来!咱们练练手,看看最近这几年你有何长进。”赵通玄欺老道年长体弱,见他主动要和自己动手相较,不禁大喜,连忙道:“如此甚好!”
两人各自走上几步,搭手相抗。赵通玄自恃身体肥大,年轻力壮,甫一开始便即频频猛攻,其势如排山倒海一般;老道却用以柔克刚之法,渊停岳峙,脚踏方步圆转无端,双手环拢好似抱球,轻描淡写般便将赵通玄的诸般招式一一化解,却并不急于反击,而是只守不攻,似乎在探对方有多少底气。
赵通玄猛攻不克,失了锐气,只得稍缓攻势,身形转而为凝重,招式却似长江大河,绵绵不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让老道钻了空子。而老道却气不稍喘,行止进退浑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见迟滞。
一时间场中的情形煞是好看,两人一个如龙行虎步,不怒自威;另一个却似白云在野,往来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