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是抑郁。
却闻身后有人轻轻笑了:“师兄待人虽然严厉,可心肠是极好的,时日久了,师弟便能体会到了。”
我期期艾艾转过身去。
却是不由一怔。
一年轻僧人正着一身白衣立于粉霞般的花雨中,见我转身,对我微微一笑,当真是玉面丹唇,笑若熏风。
明明穿了与青灯一样的白色僧袍,穿在他高挑的身形上,却觉纯净无暇如璞玉,恍若不是尘世中的人物。
真真正正的佛光普照。
我极虔诚的单手颂道:“阿弥陀佛。”
他也颂一声:“阿弥陀佛。”声音甚是沉静好听:“师弟不必客气,小僧清竹。”他目光柔和的打量我:“未想到师弟竟是如此俊秀的一个人物。”
我在他的光环照耀下难以自拔,端庄矜持的微笑道:“原是清竹师兄,久仰大名。”
清竹笑的甚是博爱。
我也忍不住回一个优雅笑容。
随即……随即他与我一同进了厢房,青竹摆弄房中桌椅,彼时木屋檐下花雨纷飞,白袍僧侣一人自成画,我也不自觉优雅缓慢的打开包袱,再优雅缓慢的叠衣服,优雅缓慢的放日常用具,几个憋屈动作下来,我汗湿后襟。反倒人家青竹,冰骨玉肌,清凉自无汗。
我甚不平的甩了甩袖子,不想一个物件“啪”的自袖中飞出来,大刺刺敞开在木质地板上。
不巧正是妹子流水赠我的春宫图。
青竹闻声望过来的目光变了又变。
我心甚慰,幸好掉出的不是龙阳十八式。遂淡定的弯腰拾起来塞进袖里,对他一笑:“让师兄见笑了,大家都是男人嘛。”
清竹玉研般的面上惊羞难辨,望着我笑的很是牵强:“是。”
不想那厢方放进去,袖中这厢又是“啪”的一声掉了出来。
赫然便是那十八式。
我呆在那里装石像,却清晰的看见清竹浅淡的唇角抖了一抖。
半晌,我方干笑着将那十八式哆哆嗦嗦塞进袖里。
想他怕我多心,艰难的同我多呆了半个时辰,终于起身告辞。
将他送到门口,青竹突顿身低下头来,我诧异看过去,正见他白皙面庞上薄晕浅生,目光望向旁处,声音很是低沉温柔:“师弟的我不会告诉旁人,但身为师兄,我尚要多一句嘴,那种书,还是不要轻易让让人看见的好。”
我怔了怔,看了看他,又想了想,猛然顿悟。这厮,竟以为区区不才本大小姐我是个断袖么?为了保持慕家的光辉形象屹立不倒。我忙解释:“青竹师父误会了……”
他轻声打断:“师弟不必解释。”看我一眼,面上又一红,遂颂一声:“阿弥陀佛。”疾步出了院落。
我看着他逃一般的背影,实在很是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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