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难道不知道这司徒淳的来历?”冷不丁旁边冒出一个青衫绿袄的小丫头,没头没脑的冲口而出。
“他什么来历?”
小丫头有些面生,看样子是个新来的侍女,不然也不会当着林浣和初荷的面说出这么冒失的话来。
巧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林浣忽然好奇起来。
小丫头一听菊妃娘娘问起,自然忍不住要卖弄几分,耐心解释说:“我也是在王上身边侍候的时候听姐妹们说的,属实与否就没有经过考证了——”从那谨慎的语气神情看来,果然是宫中混迹多年的,不然不会一开口就将事情的后果与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他本是北辽国与流芳国交战时的俘虏,捕获的将军见他有几分姿色,本欲纳为男宠,没想此人颇有骨气,不仅一口回绝,还当下用匕首自毁容貌……”小丫头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肉嘟嘟的包子脸,用惋惜的语气道:“……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既将军喜欢他,怎么又到了王宫听差?”林浣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刚烈的男人,若是换了自己生活的那个国度,往回追溯几百年前,怕不仅是要广为流传,说不定还会有好事的给他列个贞洁牌坊之类。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莞尔。
“娘娘有所不知,当日那将军正是王上的胞妹淮南汝王,当即就命了随军的御医前来诊治,说来也怪啊,他那刀伤原本只有一处,没想经过御医的诊治,竟在刀痕之外又烙下一些小疤痕来,使得整张脸愈加的怕人……”
小丫头说得口干舌燥,见林浣、初荷双双看着自己,这才赶紧咽了一口唾沫,借着说:“此事传到王上耳中,惊奇之余,派人传了口令下去,给他两条路选择,一是斩杀当场,二是到自己身边为奴为婢,听候差遣……”
“看来他还是怕死,所以屁滚尿流的选了做人差遣的宫奴!”听小丫头说到这里,初荷不以为然的接道。
她没想到的是,话一出口,周遭的侍女宫奴们一个个脸上都暗了一暗。
林浣未曾言语,心中却亦忍不住驳斥,司徒淳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尚不清楚,但他绝非初荷想的那样,况且,你初荷纵使心中满是沟壑,妃子们的女官儿,说白了不也是任人差遣的奴婢么?别说宫奴、侍女,就连妃子们,对于王上来说亦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命而已……
“乱嚼什么舌根,小心隔墙有耳,传出去别说菊妃娘娘不保你!”许是见林浣神情有异,初荷随即冷下脸呵斥道。
小丫头一听,心下立时有些紧张,但话已出口,只能暗自责怪自己到锦绣宫的时候还短,在尚未摸清主子秉性之前不该胡言乱语。
然而,林浣却并无反应,只是到了美人泉旁,并没有与往常一样让初荷安排几名侍女、宫奴把守在假山石外侧,然后单独带了初荷伺候自己沐浴,而是将一干人等统统留在假山石外,一个人进到泉水之中。
美人泉一如既往的仙气盎然,池面上氤氲一片,不断有白色的雾气伴着咕嘟嘟的水声升腾上来,慢慢的溢开来,把周遭的景物都弄得隐隐约约犹如幻境。
借着水雾的掩饰,林浣意义褪去多余的衣物,也不试水,径直寻一处舒适的地方下到泉中,直至颈部以下的躯体完全没入水中,这才深吸一口气,伸手在胸前包裹的白绢上捋了捋,扯着一处一点点解开来,随着白绢的脱落,深吸一口气,一股湿润的空气缓缓灌入体内,顿时感觉舒畅无比。
除去多日来的束缚,她这才发现,这具躯体早已不再是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太平公主形象,竟是凹凸有致饱满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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