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使者眉头一蹙,“你这是要哭了?”
他何时见过凌宇寒这般焦急?欲语还休,黯然神伤,这般痴情的模样,当真是叫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可好?”凌宇寒再度启口,问的依旧是同一个问题。
“她很好。”黑衣使者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对眼前这个为爱成痴的人很是无奈,“我说,她就这么好?好到你宁肯与殿主闹翻,也想跑出去见她?”
司马如意虽然不错,可当真值得他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吗?
“她好就好。”凌宇寒多日来为十二牵肠挂肚的心,如今才算是落地,眉宇间的忧色瞬间散去,双眼闪烁着零零碎碎的微光,璀璨如天上繁星。
“你心心念念着她,可我却没听她提起过你一句,寒,你觉得值得吗?”黑衣使者眸光冷冽,凝视着凌宇寒,一字一字问道。
值得吗?
为了一个女人与养育你多年的殿主闹僵。
值得吗?
为了一个女人被卸掉身为使者的权力,被软禁在此处。
值得吗?
凌宇寒轻轻一笑,笑得花容失色,妖艳、魅惑、邪肆,万千情愫如潮,点染眉宇,“值,为了她,值,恨只恨,我无法离开,无法再见到她。”
“哼,我看你是被她迷得失去了理智!”墨白气得咬牙,一甩衣袖径直转身:“懒得和你说了,你就继续在这里静修,说不定能把对她的这份情谊给慢慢磨掉。”
“等等。”凌宇寒忽然出声。
“有事?”
“若你再见到她,帮我传达一句话。”
话?什么话?
墨白微微颔首:“你说。”
“告诉她,不要来!我很好。”凌宇寒眸光锐利,极其缓慢的说道。
墨白怒极反笑,“我看你是疯了吧?她从头到尾就没提过你半句,你打哪儿看出她会来?寒,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会做这种梦?”
与十二相处一两日,他根本就未曾听她提起过凌宇寒半句,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来?
掀翻了玄女宫,难道她还会为了他,再来掀翻神王殿?
只要那女人不是疯子,她就该知,这种事,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你只需见到她时,把这句话转告她便好。”凌宇寒笑着开口。
他的如意,一定会来,她的性子向来如此。
他如此知她,却第一次希望,他的认知是错的。
他渴望她来,却又害怕她来。
神王殿,绝不是她能够独闯的!
墨白定定看了凌宇寒几眼,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好,我答应你,不过,寒,恐怕你要失望了,那个女人绝不会来,绝不会!”
说罢,他撩开衣摆转身离去,留下身后的红衣男子,他静静倚靠着椅背,看着窗户外明媚的天空。
绝不会吗?
他也希望是他多虑了。
可是如意,依你的个性,你定会来的,对吧?
风无声的拂过他冠玉般白皙的面颊,眼睑低垂,敛去了眸中的复杂。
另一头,云若寒终于苏醒,只是因为伤势过重,还不能下床,只能每天躺在床上,由云若水喂他吃一些流水性的食物。
“脸色好了不少,感觉如何?”十二坐在木椅上,沉声询问道。
云若寒吃力的笑了笑,碧波荡漾的眸子里淌着片片温情:“好多了,听说你亲自请来了神王殿黑衣使者?多谢。”
“不必,这是我该做的。”十二漠然道。
“对了,我昏迷几日了?”
“大概十多天了吧?”邱楼在一旁出声,坐在长凳上,一边拨着瓜仁,一边说道:“不是我说啊,你这次一晕,可把若水给吓坏了,你是没看见,她整天就守在你身边,一个劲的掉眼泪,要是你没醒来,还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吗?”云若寒呢喃一句,随即看向一旁的云若水:“不许有下次了,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听见没?”
云若水噗嗤一笑:“老哥,你别听邱楼胡说!哪有那么严重?”
“在座的谁没看见?要不是我强迫着你吃东西,恐怕你早就饿晕了。”邱楼嘴里啧啧两声,横眉怒目瞪了云若水一眼,随即,又看向云若寒:“不过现在你醒了就好。”
“恩。”云若寒轻轻点头,嘴角划出一抹温和的笑,“对了,如意,你不是说要去神王殿……”
“不急。”十二打断了他的话,五指摩擦着木椅的扶手,眸光深邃:“等你伤完全好了再说。”
事有轻重缓急,她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凌宇寒,而让云若寒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同行。
眼缓缓合上,她在心底默念一句。
再等等。
再等等……
再过几日,我定亲上神王殿,将你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