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谧从游云飞的房间走出来,在一个玉盆里洗净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自从游云飞受伤,他每隔三五天就上山一次,有时和华佗和孙思药也会一起来,这是他第十三次上山了。
后面跟着三个人,白真,负山岱和妃卿。
皇甫谧一边收拾一边对三人仔细的交代,指着桌面上的一堆药物说;“这是三天的药量,你们知道是怎么用的,用大锅煮热了给他泡三个时辰,药渣用来拭擦身子。”
白真点头道;“谢谢皇甫药师了,我们会做的了。”然后转身对妃卿说;“你送皇甫药师下山吧,我先把药煮好。”
妃卿不语,跟在皇甫谧身后,一起往外边走去。
深秋的山上,树叶都掉光了,一丛丛枯黄的长草在风中不停的摇曳,太阳无力的挂在山头,发出若有似无的暖意,中午刚刚过去没有多久,似乎就有下山的意思。
“皇甫药师。”走在路上,妃卿忽然叫了一声。
皇甫谧似乎早就猜到妃卿有话和他说,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妃卿轻轻的问;“云飞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你说呢?”皇甫谧依然没有回头,边走边回问道。
妃卿犹豫的说;“我。。。觉得似乎不好了,这段时间见他的身形越来越萎缩消瘦,手上的手指几乎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一般,本来就很弱的生命力似乎在他身上渐渐消失。。。”说着,声音中含有无限的哀愁和悲伤。
“嗯。”皇甫谧应道。这个最用心照顾游云飞的人,一定很明白游云飞身体的变化,所以刚刚直接反问,意思就是你自己很清楚,何必问我了。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轻柔又无助的语气,完全显露她的内心彷徨,这样的声音,比抽泣更让人心疼和怜惜。
皇甫谧叹了口气说;“一百多天了,他不能行动,经脉全断,血液不流,而且滴米不能进,无法补充体内各项机能的需求。若不是有负山岱的绿韵和我每天开的药物养着,恐怕早就绝了生命力。最近他的身体更是恶化得厉害,我也是无计可施是。”
“真的没有办法吗?”妃卿近乎绝望的语气问。
皇甫谧说;“能有什么办法?我和华药师,孙药师天天聚在一起辩论和查阅古籍,却没有任何收获。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他们能早日寻到十三叶布槿归来,若不然。再拖十天半个月,恐怕找回来都没有用了。”
妃卿身子一震,停下脚步扶着路边的一株大树道;“只有十天半个月之久了么?”
皇甫谧回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说;“你不用送我了,回去吧,路也不远,片刻就到了。”
妃卿失神的点点头,就算皇甫谧药师要她送,此时她也迈不出脚步了,心中的悲疼无法抑制。
皇甫谧又轻叹了口气,独自转身去了。
“若非君,我生亦何欢?往日我如匍匐于荒野,徒步于崎岖。如黑暗中之飞蛾,何等孤单迷惘。此生不惜,只惜君,上邪!勿夺我君,我愿万世化为沙石,只求今生缘满。”喃喃低语,素白的身躯无力的俯在冰冷的石板上,螓首微摇,乌丝晃乱,那柔弱的肩膀不断耸动。
秋风不止,缭乱素绫飞舞。空山寂寂,谁闻悲戚无声。苍云杳杳,天日昏暗。谁知道这样一个长年不语,外表冰冷的女子内心,有着怎样一颗炙热的心呢?
有一种人,是天生的痴情种子,可以毫无理由的爱一个人,爱得全心全意,真挚决然。我坚相信有一种爱是完全可以无私付出,不计算回报的,无声无息的。她可以在暗处,默默的看着你开心,幸福。而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出现。
这个从出生就没有给过重视,没有得到过任何关爱的人,心中的渴望,岂是常人能够明白和了解的。
等到白真出现时,妃卿在地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回去竟然感染了伤寒,一个修真者竟然得了伤寒,除了让三叶门的人无法理解,更多的是无言感慨。
“白。。。姑姑,我想去寻找十三叶布槿。”妃卿躺在一张床上,脸色苍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