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襐
你说的是朐县饿死的百姓惨,还是被凌迟的官员惨?
青袍男子笑道:“羊家主,咱们不妨直言。徐州之主刘玄德虽有些仁义,但林子初此人,一向最是卑鄙狠毒。因其出身寒门,所以颇为仇视世家。去岁下邳,今岁郯县,这两次屠戮,世家中人死难者足有千人之多!
而此次林子初奉命巡视郡县,第一刀砍在了朐县,第二刀将会砍在何处,家主不会不知道吧。”
说到这里,青袍男子依旧笑意盈盈,反观羊衜面色却有些不自然了,甚至额头有冷汗冒出。
林朝来南城县时,虽未亮明身份,但也未做丝毫伪装。以他羊氏在泰山的势力,肯定早就知道了此事。
而林朝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心理威慑。
人来了,却迟迟未有行动,也不亮明身份,足以让羊衜坐立不安。
若放在平时,这一招还算高明。
可令林朝没想到的是,青袍男子居然会趁机而入,三言两语就击破了羊衜的心理防线。
也就是说,林监军为徒弟诸葛亮造出来的声势,却成了别人的嫁衣。
若是林朝知道羊府的这一番谈话,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现在的羊衜确实有点慌,毕竟凌迟可是足有三千六百刀啊!
羊衜深呼吸一番,稳了稳心神,这才开口道:“先生是说,林子初会如在朐县一般,将我泰山世家一网打尽?”
“不然呢?”
青袍男子笑道:“羊家主可万不能心存侥幸,你以为泰山世家众多,你羊氏又颇得人望,他林子初就不会对你动手?
家主若是如此天真,那某也无话可说!
纵观他林子初这些年所作所为,杀伐之狠辣,可曾因为对手身为世家大族,便心存顾虑?
你泰山羊氏,比之下邳曹氏如何,比之年初在郯县被屠戮的数百世家族人又如何?
对这些人,林子初可曾有半分留手?”
青袍男子这些话,堪称重锤一般,砸在了羊衜心中,使他汗如雨下。
羊氏乃百年望族,自然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更何况林朝此人更喜欢公开处刑,这对于极要面子的羊衜来说,是比死亡更严重的下场!
所以,面对青袍男子一连串的话语后,羊衜的心防被彻底击溃,整个人神情都萎靡了下去,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与之相比,青袍男子却一点都不着急。
显然,他明白徐徐图之的道理。若是只用几句话就能让羊氏反叛,那也太小看刘备在泰山的经营了。
今天恐吓的效果不错,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就不能逼迫太甚,不然羊衜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青袍男子叹了口气,冲羊衜拱手一礼道:“某知此事事关重大,家主一时难有抉择也是人之常情,还请家主三思,某先告辞了!”
“慢着!”
羊衜忽然喊道,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青袍男子:“敢问先生何人?”
听到羊氏家主问自己的名号,狂放且不拘小节青袍男子顿时微微一笑,转过身来后,居然很是郑重地正了正衣冠,然后才拱手一礼,面带微笑答道:
“在下,颍川戏志才。”
若是有徐州集团核心成员在此,必然会被这一幕惊得瞠目结舌。
因为……郭嘉每次欲装逼之前,也是这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