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立马跟着摇头道:“子初,你足智多谋,能说会道,某是万万说不过你的。可就算某与玄德贤弟情同手足,可麾下数万将士也不能不吃不喝空着肚子作战。某所求不多,只要玄德贤弟供应此次出征之粮草,某便率军南下,替玄德贤弟阻击曹袁,子初以为如何?”
废话少说,只要钱到位,啥姿势我都会!
尽管公孙瓒开价的确不高,但林朝还是摇了摇头,因为……他只想白嫖。
再说了,要是有足够的粮草,徐州自己就能收拾了曹袁,又何必来找你公孙瓒。
“将军此言,在下却是万万不敢苟同。”林朝摊手笑道,“在下只有一言奉上,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又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闻言,公孙瓒不禁皱起了眉头。
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了,林子初不可能听不懂,为何还要继续玩弄唇舌?
“子初此言何意?”
林朝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铺在公孙瓒面前。
“将军以为,此乃何物?”
公孙瓒哂笑道:“子初,某可是实在人,你莫故弄玄虚,这不过就是一张行军地图而已,有甚稀奇之处?”
“不,将军此言大错!”
林朝一把摁住地图,面色严肃道:“将军言此物是行军地图,但在下以为,这……便是整个天下!”
还说你不是在故弄玄虚?
公孙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是林朝的下一句话,却让公孙瓒也认真了起来。
“将军,此战曹袁等人的目的是进攻徐州。如此一来,冀州后方必然空虚,将军此时若趁势率精兵袭之,必然可得大半个冀州。
袁本初不过一庸碌之人,比之将军不如远矣,不过仗着祖上萌荫,有何资格窃居河北之地?
再者,将军如今麾下虽兵强马壮,却仍旧受制于人,难道将军就不想摆脱此困境?”
公孙瓒闻言,面色顿时大变,双目放光道:“子初此言何意?”
林朝正了正脸色,极为郑重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将军既有疑问,那在下便直说了吧。
临行之前,我主曾有言,若将军能拿下冀州之地,那我主必然上奏天子,表将军为冀州牧,镇守一方!”
林朝这番话,已经将利弊分析的很明白了。
徐州正面顶住曹袁,你公孙瓒尽可在后方占便宜。
你能打下多少土地城池,徐州就可以让你名正言顺的坐拥这些地方。
若你能将整个冀州拿下来,那下一任冀州牧,就是你公孙瓒!
这不比伱在刘虞麾下受气来得痛快?
一切,全凭实力说话!
想吃肉,就出兵南下。
但是要记住,你并不是看在兄弟情义的份上救援徐州,而是为自己建功立业。所以徐州不欠你什么,反倒因为徐州顶住了曹袁的压力,你还得感谢徐州。
所以,供应粮草什么的,想都别想!
能将求援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林朝也算是天下独一份了。
反观公孙瓒,听完林朝的话后,脸上也不见了笑容,反而开始皱眉苦思了起来。
见此,林朝微微一笑,并不召集,甚至端起酒樽喝了一口,静静等待着公孙瓒的回复。
说实话,如果公孙瓒一口答应下来,林朝反而不信。可现在他皱眉苦思,就代表基本上是有戏的。
没有人会对一个自己不可能答应的提议,而进行认真思索。
半晌后,林朝见公孙瓒还是迟迟不能下决定,遂决定再加把火。
只见林朝不动声色道:“将军,今日中午在伯安公府上做客,伯安公一再对在下强调,他与玄德公皆汉室宗亲,又同为州牧,理当守望相助,如此方不负天子之恩。”
这话别人听起来也许平常,但在公孙瓒的耳中,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不管说者有没有意,反正听者的确是多心了,并且还对号入座了。
刘伯安这是在宣示主权,同时也是借林子初之口敲打自己。
想我公孙瓒英明一世,多次远征塞外,打得羌胡望风逃窜,凶名可止异族小儿夜啼。也曾随关东诸侯一同征讨国贼董卓,每战身先士卒,屡有功勋……
征战沙场十余载,却不想如今还是被一个迂腐之人钳制,一身勇武不得施展。
林子初说得对,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又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这一票,我公孙瓒干了!
想着,公孙瓒眼中不再有任何犹豫之色,眉头也舒展开来,原本患得患失的情绪顿时变得踌躇满志。
“子初,某与玄德贤弟之情谊,自然不必多言,如今又岂能坐视曹袁等贼袭击徐州。”
公孙瓒用他那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得顶着林朝,似乎要将林朝整个人看穿一般。
“只是……某若侥幸拿下了冀州,玄德贤弟真肯表某为冀州牧?”
林朝立即正色答道:“若将军不信,在下可以向天起誓,若事后毁约,愿受千刀万剐,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只是……”
林朝话锋一转,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等将军真的拿下了冀州,何人上表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将军可自为之。”
地盘都在你手里了,找个人帮你上表很难吗?
“哈哈哈哈!”
林朝这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却无比坦诚,顿时听得公孙瓒大笑不止。
“子初真妙人也!好,且容某准备数日,便率军南下,兵伐冀州!”
见公孙瓒心意已决,林朝也笑了,继而拱手道:
“在下提前预祝将军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