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包里的食物足够五个人吃上三天,被疯抢过后还剩下一半,菲尔德将被割破的补给包重新捆绑好,悄无声息地拖到树下,陶野从树上放下藤蔓,菲尔德把藤蔓捆住补给包后高高举起竖起的大拇指,陶野一点点提升藤蔓把补给包拽到树上。
补给包里的食物种类齐全,肉类,保鲜蔬菜,脱水水果一应俱全,还有一小包盐,以前在特种部队参加为期一个月的野外生存考核时,陶野和他的兄弟们不仅要在野外打猎,还要在水池里捞取浮游生物,炒干后用来补充身体所需的盐。
陶野把食物分别塞进了几个树洞,他从掏出一块小牛排丢给菲尔德,笑着说:“游戏商没有想像中那么吝啬。”
菲尔德咬了口牛排,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陶野:“看看保质期。”
陶野翻过包装袋,借着月光读出了上面英文字母:“请在5月16日之前食用,今天几号?”
“5月15”菲尔德苦笑,看来屠杀者网络公司并没有给他们准备可以安然度过7天游戏的食物,在无医无药的热带雨林里谁也不敢吃过期的食物。
在游戏期间他们不仅要面对随时爆发的惨烈战斗,还要不停地寻找食物。
“吃吧,希望你能像骆驼一样蓄积能量。”陶野抓过几包食物和一瓶清水丢了过去。
吃饱喝足,两人对面侧身半躺在树上,能看到彼此的身后,他们不仅要提防残忍的参赛者,同时还要警惕蟒蛇的偷袭,以前特种部队野外训练时每个队员都会得到一些硫磺粉,休息时洒在四周,毒蛇自然不会靠近。
森林的夜晚燥热而潮湿,只有树上刮过的凉风会让人感觉舒服一点。月光如水,天黑似墨,偶尔传来凄惨的叫声在森林上空久久回荡,给深幽的森林平添了一缕阴森。
rot schet die nne, fertig acht,
太阳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准备好,
wer weiss ob sie en fuer uns auch noch cht?
谁知道明天它是否还会对我们微笑?
werft an die otoren, schiebt vollgas he,
引擎启动了,满功率工作,
startet los, fliet ab, heute ht es zu fed!
起飞,带我们上路,今天我们去面对敌人!
die aschen, die aschen!
登上飞机,登上飞机!
......
kle unser haeufle, wild unser bt,
我们的人数很少,我们的鲜血沸腾,
wir fuerchten den fed nicht und auch nicht den tod。
我们既不惧怕敌人也怕惧怕死神。
菲尔德小声哼着歌儿,目光迷离,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陶野静静地听着优美铿锵的旋律,他不懂德语,笑着问:“是gsg9特种部队的军歌?”
“不,是德国伞兵之歌。”菲尔德眨了下眼,警惕重新覆盖在瞳孔,怀恋的神色却未消减“一个空降兵教官教我的,他是我在gsg9的第一个朋友,后来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降落伞失灵,摔死了。”
陶野咬了下嘴唇“对不起,gsg9是一支优秀的反恐特种部队。”
菲尔德曾服役于德国gsg9反恐怖特种部队,它是德国边防警察第九大队的简称。1972年,巴勒斯坦“黑九月”组织从慕尼黑奥运村劫持并杀害了9名参加第20届奥运会的以色列运动员,这一事件迫使国际奥委会决定停办这届奥运会。它留给德国政府难以忍受的耻辱感。因此,德国政府决定组建一支反恐怖特种部队,就是gsg9特种部队,其总部设在波恩以东3公里的奥古斯特,共有180名队员,其代表作是1977年在索马里参加摩加迪沙机场反恐怖战中,仅用1分46秒尽数救出全部被劫持人质。
“没什么。”菲尔德一脸释然“每个真正的军人都会怀念在军营里的生活,就像你永远也不忘不掉中国特种部队和昔日的战友,我的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也留在了gsg9的训练场上。
陶野默默点头,嘴唇动了动,那首最熟悉的《当兵的男儿走四方》还是没有吼出口,菲尔德说出了他的心声,军营情节不仅永远扎根在特种兵的心中,所有的军人都无法忘记那段最苦也最甜的日子,军营把一个个小伙子变成了铁汉子,把他们的骨头用装甲包裹起来,军营锻造的这份毅力和执着将陪伴一生。
夜风在森林上空拂动,庞大的树冠如同深海的藻类微微摇摆,潜伏对特种兵出身的陶野是家常便饭,想到潜伏他不由想起了欧阳铎。在特种部队时他在突击小组,欧阳铎是狙击小组,还有另外一个渗透小组,三个小组中狙击手的训练最苦,为了训练他们能够像石头一样呆在一个地方几天不动,他们经常会被关进单独半米高的小黑屋,一待就是一个星期。
很多狙击手都像个闷葫芦,离开部队后像个怪人,经常把自己丢进房间里鼓捣自己的玩意,一关就是几天,也许欧阳铎阴郁的性格就是那时养成的。
陶野嘴里叼着一片树叶,良久才说:“黑桃小组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为什么离开了gasg9反恐部队?”
菲尔德没有回答,他默默地看着三棵比邻的大树说:“在我的家乡,每到秋季傻乎乎的鸟儿会四处埋藏树种,用来度过即将来临的冬季,但它们经常会会忘了埋藏树种的地方,那些呈三角形埋藏的树种第二年春天便会发芽,成长,你说这里的三棵树是什么鸟的杰作?”
陶野没有应声,他不知道是什么鸟种下了三棵树,但他知道天亮以后会有新鲜的血液灌进树根,汹涌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