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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100 年关(1 / 2)

 小孩们这边闹着,文箐就见内院李诚同曾家的男人们大包小包地扛了棉花与布匹进来。()一下子,小孩也不闹了,都围了过去看热闹,叽叽喳喳地。曾家男人把自家孩子一赶:“走,别往这儿凑,没见这忙着吗?找你们娘去!”曾家大人小孩早就被这动静给吵了过来,各自把孩子往身边拉,嘴里不无羡慕地道:

“唉呀呀,这周家到底拉了多少布过来啊?上次的才卖完,这下大雪了,只怕不好出去卖啊……”

“那布怕什么,放着也无事,还有元宵一闹,到时就清了。只是棉花,我看现在一拉出去,只怕就要抢了。周家真会做生意啊……”

“是啊,是啊,我听我家的说,他们隔壁铺子便是卖布的,正四处求棉花呢。周家这棉花来得这个时候,真是巧了。”

文箐担心文简凑热闹,到时大人一不注意,伤了他,另外刚才打完雪仗,只怕现在正冒汗,可得小心别着凉了。忙从厨房出来,在廊下喊道:“文简,栓子,不玩了,快回房。阿素姐打水给你们洗脸,别伤寒了!”

文简一听姐姐喊话,恋恋不舍地从雪地里由栓子拉回来。阿静见小姐走了,同阿素笑道:“你说小姐这般,真象个当娘的,少爷的事她是件件计心头,甚么都操心。咱们倒是轻松了。”

阿素不爱听阿静说这般话,心想就是因为自己这般人想不到,才连累小姐早早当家,小姐对少爷的好,那是自然没得说了。回了一句:“阿静,你快端了热汤过去吧,仔细别让他们遇寒了。要是发了汗,可得让他们擦干了才好。”

阿静点点头,倒了两盆热水,边走边道:“晓得了,晓得了。这年关,定不让他们着凉。”

一进房间,便见小姐正仔细地吩咐少爷如何换靴子,其他三个都一边换一边教少爷,七嘴八舌地。倒是少爷文简不急不躁地,道:“姐,你给我换吧。”

文箐正在训练他的自理能力,哪里会同意,脸色一正,严肃地道:“你别撒娇,快点自己换了,小心着凉了,看你如何再去打雪仗。”文简一见姐姐认真了,忙弯下腰去,边解绳子边问道:“我的鞋呢?”

栓子才换了一只鞋,也不顾是否会摔跤,便急急地递上少爷的鞋去:“在你背后呢!”

文箐看着他走路一拐一拐地,又好笑又好气,对栓子道:“栓子哥,你帮他作甚?今帮了他,要是改出门不在他身边,他还不得自己办了?”她这话一出,黑漆儿想上前帮少爷脱鞋的,立时便不敢了,只傻傻地望着小姐。文箐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十分乖觉,总是想讨好自己,立求不做一个“废人”,十分明白他是源于那种“寄人篱下”的心理,只是也不点破,只催着他快换了鞋。

文简噘着小嘴儿,不情不愿地自己脱了鞋。阿静放下水盆,有心想帮,却见小姐直摆手,只见文简笨手笨脚地脱完了鞋,两只脚便往厚棉布鞋里钻,两只小手费力地拔上,小脸儿给憋得通红,急道:“这鞋怎的这般紧?穿得这般费力?我拉不上!”

文箐这才想起来,这是新鞋,确实是费力。阿静听得,拿着根热毛巾便蹲下去检查:“少爷,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小了?按说我还放大了些啊?不合脚么?我都楦空了的啊……”她一下子便给文简轻松拔上了。

文简不好意思地回嘴道:“我原来穿的鞋呢?这新鞋太紧了……”

阿静道:“那鞋只怕小了,给曾家的孩子了……”

文简急着道:“我说呢,刚才打雪仗,他们套着木屐,我看有个人的鞋同我原来的像,原来是他穿了我的鞋啊。”又见姐姐皱着眉头,便怕姐姐说自己小器,便摆摆手充大爷道:“算了,算了,给他们吧。我看他们穿的鞋挺薄的,远没这双好。”阿静见小姐接过去热毛巾,给少爷擦了脸与脖子,又牵了少爷过去洗手,于是自己心让其他几个赶紧洗洗。

栓子在旁边也道:“便是,便是,他们那都是旧棉花做的,听说里面硬硬的,可不暖和了。”

豆子被自家娘用力地搓脸,有些难受,在毛巾掩盖下含糊地道:“唉呀,娘,疼!”结果被阿静按得更加死死地,放开来,整个脸都搓得红红的,黑漆儿在旁边羡慕地看着。

文箐看在心里,也不吭声,便叫道:“行了,行了,栓子哥同豆子一个盆,黑漆你过来同文简一块儿洗手。文简,用香胰抹了,洗干净些。晚上阿素给你们做了鸡腿!”

文简欢呼道:“太好了。在苏州天天吃素,还是陈伯偷偷地给我……”见姐姐盯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便是其他人,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他便只好洗洗手,没事找事地碰碰黑漆:“唉呀,你又没干活,怎的手还给冻上了?”

文箐见黑漆儿的手确实有冻肿了,也纳闷,心想并没有苛待他啊。阿静一听少爷的话,也急了,生怕小姐夫人们以为自己虐待这没母亲的孩子,急急地道:“也不知到底怎回事,栓子也没长冻疮,便是他一个长了。穿得同样的鞋,他脚后鞋也长了。”

文箐心想这可能是体质有关,栓子同豆子体质好些,只怕禁寒一些,这黑漆估计是今年元气大伤,这瘦瘦小小的个儿,如今到了周家,才开始长点儿肉。便对黑漆道:“你啊,没事便自己搓搓手才是。阿静,晚上给他找个羊皮袋灌袋热汤捂着脚吧,文箐回来了,也一样,多灌几袋,我看他小脚丫好象也开始长冻疮了。”

阿静听了,慌忙放下手里的帕子,便要脱少爷的鞋来看看。文简不情愿,文箐见状,只得道:“你别急啊,我是听文简适才说小脚丫痒得厉害,我想啊,只怕是才起的。再说,这般冷的天,长个冻疮也是常事啊。”

这时豆子道:“我脚后跟也长了……脚丫子也痒得很。”

阿静一边收拾盆,一边骂老天爷:“这天天下雪,下到何时是个完啊?真不开眼啊……外面得冻着多少人啊?这般大雪,房子不知要倒多少家啊?”

文箐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听说大雪压垮房子一说,便问道:“这房子还能压得垮?”

阿静觉得小姐虽然天智聪慧,可也是有犯糊涂的时候,比如现在,便好笑道:“可不是!这雪太厚了,有些房子哪里受得住啊,听豆子他爹道,街上都有灾民了,要再下下去,这救济院里只怕又该满了……”

文简这时拉着姐姐的手道:“我今日从码头过来,好象还见有人穿着单衫,跪在雪地里呢……我问陈伯,他不让我看,说是可能受雪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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