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离结束,加这一章节,正好还有两万来字,计四五个章节。()希望最后的一个很大的是值得看的剧目。今日凌晨一口气修完,终是定稿了。
姨娘扶了文箐起来,道:“休得再哭了。需知,你哭得伤心,姨娘亦痛得紧……只要你同简儿好,姨娘自是好,再也无别的奢求了。听话,陈嫂是看过来的,她都能过好,能生儿育女,日后含孙弄饴。你比她,要好得多……”
文箐抽咽道:“这同陈妈有甚么干系?”
姨娘替她擦了泪道:“你道陈嫂是谁?相当年,永乐帝时,她亦是官家之后,还是大官。可是家里遇难,幸她是妾室之生,彼时尚未进入族谱,后来是老夫人同夫人凑巧,救了她。想她一家,除了逃出她一个,连她姨娘亦未曾幸免,孤苦一人,还不是也能活到现在?在夫人面前,虽说是侍候人的,可是到底也没有受过半点罪,做了管事娘子,更是好得很。如今阿素又有孩子,对于她来说,这便是大难不死的后福了。想我周家,落难至此,多少次周折,你同文简还是这般活得好好的,我便知足了……”
文箐这是第一次听得陈嫂的事,难怪周夫人时常不让她说“奴婢”两字,想来也是对她身世的一种尊重。若是没有获罪,也许她亦是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连周家也攀不上的关系罢了。“原来陈妈还是这样的身世……”
姨娘点头道:“世事不定。便是陈管事,也是有故事的人。你晓得陈管事的出生吗?”
文箐从来没有问过阿素这事,因为她一直以为陈管事便是周家的雇工,所以要是问及,还怕阿素为难,毕竟雇开与东家是在律法上虽说平等,可是在实际生活中,仍是上下尊卑之分,尤其是长年的。于是不禁好奇问道:“他不就是母亲那边带来的管事嘛,难不成也有别的事不成?”
姨娘见她伤心之意少了些,想来这话题是奏效了。摇头,道:“是夫人娘家带来的,不差。只是,他祖上却是赫赫有名得很。”
“难不成是大将军大权贵?”文箐在脑子里搜了半天明代的姓陈的将军痕迹,发现自己对这些并不晓得。
“说起来,陈管事家并非官宦出身,他祖上亦只是常熟县一个种地的人家,姓陈,名寿六。不过在太祖皇帝时期,却是因一举而惊闻天下。彼时,在常熟有县吏,姓顾名英,此人极为刁蛮,手段颇多,以欺压百姓为乐事,害民甚众。当时陈寿六亦是被欺负人之中。
后来,忍无可忍,陈寿六就率领自家亲人,活绑了顾英,手持《大诰》,到是南京便告御状。
太祖皇帝因此而赏他20锭银,免除了陈寿六三年的“杂泛差役”。并因此事,下达谕旨,将此事通报全国,予以表彰。还特别提到,若有人因私报复,敢罗织罪名,搬弄是非,扰害陈寿六,便直接就地正法。而若陈寿六仗恃此次行为与名头,日蝗横行乡里,也同样罪不容赦。彼时太祖皇帝亦有句赞语,道:‘其陈寿六其不伟欤’”
文箐听得还真有人告御状的事,不过想想朱元璋对农民是够厚道的,不象后来的皇帝,少有这样体贴农民的,只是重仕子。“可是既然陈管事祖上是这样的英雄人物,自家又有地,想来是乡人都巴结的人家,那他又怎的到了需到沈家做工的地步了?”
“这就是世事多变。你道那顾英之流好欺?人都道,仇家结不得。既然不能报复陈寿六,自是可以寻衅于陈家其他人。再说,你道陈寿六既是个敢于作为的人,那想来也是个容易冲动激怒的人。后来,总之发生一系列的事,陈家终是得罪不起人,被人打击报复。到得陈管事这一代,再加上饥荒,差点儿便要饿死。”徐姨娘说完,又叹口气。
文箐沉思过后,道:“既然陈家祖上为民除恶,也是做了善事,可是却并未曾得到上天荫庇。这因果轮回,天道所在,我看也不能尽信。姨娘,此时休管族里那些是非,不还乡就是了。我们在岳州一起过日子,才是守得一天安宁,便是一天福份。”
姨娘见女儿仍然又拐回原来话题,想来说服她,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可是周成来此一趟,不容易。如今算是人家给面子,来迎。这要是一口拒绝,等于打了族人的耳光子。如若真是把他赶走,让他丢了面子,日后在族人面前说了甚么话,却是半点不由这边。可老爷同夫人的灵柩还是要落回苏州啊?族人哪里能得罪?
姨娘吞吞吐吐把这番担心说出来,文箐也呆了。一个族有什么权利,被除名驱赶流落在外,在古代那可是大大的一件事,同做奸犯科入牢刑满释放一样,令人不耻。
事情果然不是想当然的简单。她又不能说,既然到时不能回苏州了,那便索性定居在岳州吧?可是在岳州,他们是无户籍的人氏。再说,古人向来主张“叶落归要”,魂魄还是要回乡,便是黄土一抷,也是故土的好。
好半天,文箐说出一句质疑的话来:“那要是你去庙里,文简为你骨血,日后岂不也是有人说评长论短,说东道西,道他不孝之罪?”
姨娘呆了呆后,道:“想来不会。此事缘由皆在我,又岂是他之责?年幼之人,岂能因此获罪?再说,若是你们想念得紧,一封信,或者偶尔去一次想来庙祝也是许可的,也好成了你们的孝道。”
文箐没想到,姨娘是真的把出家这事想得很久,连这样的细节都设想过了。她再也无言,只觉得这个社会对女人太不公了。
可是,既然来了,改变不了,又能如何呢?怨天怨地,管什么用?就是求天都不应,更何况是埋怨它?
此事到底是没有同文简讲,只是道要回苏州了。文简晓得日后要常住苏州后,对苏州有抵抗情绪,他对周府的人没有十分好的印象,尤其是心爱的小狗没了,他认为那不是个好地方。哭着道:“为何要去?不去在这里好不去这里还在盖新房子,有塘有鱼,有鸡有猫,好得很我不去苏州爹也埋在这里,我不去”总之,一口一句“不去”
最后陈嫂好言哄道:“少爷,老爷同夫人都回苏州了,便是姨娘与小姐也要去的,难不成少爷一个人在这里养鸡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