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一进入重力室,就发现异常情况,原本已经能在15倍重力室中进行简单的肢体训练,没想到在这里却感觉到浑身的骨头被紧紧挤压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头细微裂开的声音,如同周身无数块岩石压着自己。()更要命的是,他的内脏也到了粉碎的边缘!
李浅一下子进入古武第二层心法状态。先不说在“星战”格斗平台上和“克拉文”激战了半天,累得要命,单是血海流两次给他的杀气威压,就让他身心俱疲。现在,又被血海流莫名其妙的关进高倍重力房,攀爬在死亡边缘线上。
李浅可以把第二层心法状态的时间支撑到3分钟,但是恐怖的是,他不知血海流什么时候会大发菩萨心肠放了自己。
也就是说3分钟之后,他也许会被高倍重力碾压成细微的粉末!
“老师,请你放了我,你非法拘禁,侵犯了我的人权!”李浅愤怒地喊道,他丝毫不怀疑血海流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那种疯子。
“哦,不错,居然没有立刻被20倍重力碾压死。”血海流啧啧称赞道,听他口气,他刚才根本不知道李浅的承受极限,似乎是随意挑了个重力倍数的。
“老师,你是个暴徒,疯子!”李浅忍不住喝骂起来。
“你让我不得不佩服的是,骂我的时候居然还带着尊称,哈哈,光凭这份定力,我血海流做定你的师傅了!”血海流得意地笑道。
李浅知道自己无论再如何暴跳如雷,威胁辱骂,血海流也不会放了自己,唯一的途径就是晓之以理了,他道:“老师,你做我师傅我愿意,但这种训练方式太危险了,很容易就让我白白送了性命。”
“那你平常是怎么训练的?”
李浅详细地告诉血海流自己在“星战”上的训练方式和过程,当然他没有把古武心法的训练告诉他。或许这也是谨守和流浪者的诺言吧。
血海流仔细听完,森然一笑,道:“你在第一训练场的方式是对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老老实实地打基础,这一过程任谁也不能跳过;但是,到了第二训练平台,你误入歧途,有时候循序渐进不一定好,只能说明你没有危机感,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人不把自己逼入绝地、死地,是很难快速突破的。”
说完,走廊里传来哐当哐当的脚步声,血海流居然扔下李浅独自离开了,丝毫不顾其死活。
正如李浅所预估的那样,三分钟一过,他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过,血海流并没有真的见死不救,他慢慢调低重力房倍数――迅速从高倍重力降到低倍重力,李浅全身会膨胀而死。
血海流一见李浅缓缓醒了过来,又开始逐渐调高倍数。如此循环往复,不停压榨着李浅的潜力。
任何意志坚定之人,在绝对酷刑面前都会崩溃。要么自我催眠隔绝自己的痛觉,要么顺从对方的意志。即便是联盟最优秀的谍报人员,也不愿意面对酷刑。
意识世界禁锢了李浅灵魂的同时,也相应进行了保护。即便如此,李浅也到崩溃的边缘。
血海流不无感慨道:“你难道想一辈子碌碌无为,藏身于蝇营狗苟的大众之中,而不想去看看顶峰的风景吗?而真正能攀上顶峰之人,无一不是站立在高风险之上的,没有风险,就没有超乎常人的实力,天降超能于一个凡人,他没有必要的准备,一定用不好这个能力,甚至反为其吞噬,只有靠狂飙突进地去奋斗去搏杀,才不枉上苍的恩赐!你是个聪明人,自己想想吧。”
李浅深深沉入到血海流的话语中,或者说他完全认命了。他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和恐惧,端坐于地上,静静冥想,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似乎分分秒秒都停留在此刻。
李浅又进入了幻境中那座山腰的凉亭中,双腿浸在清凉的溪流中,几尾自在的鱼儿欢快地在他脚边游弋,柔柔地噌在他脚上,十分的惬意舒适。
白云悠悠,溪水汩汩,李浅不禁回望凉亭中的那块青石板,上次没有看清的古字,此刻清晰地显示在他眼前,却是“天道”二个华文,浑然天成,写意流畅,宛如这清风,宛如那绿草,毫无一丝工匠之气,似乎是上天偶然间篆刻而成。
李浅彻底享受这刻的宁静和谐,什么都懒得去想、懒得去看。
去日苦多,人生多是无趣。自己本就只是浩荡宇宙中微妙不足道的一个无名之辈,却曾经拥有过许多,譬如生命、父母、魔法、古武、艾伦等兄弟朋友,还有苏和雪。上天待自己已然不薄,而今自己弃之而去,也不过是万物归元。
想到这里,李浅脑海猛然发出一声轰鸣,眼前天旋地转,再不见悠悠青山涓涓清涧,他的意识魂灵,完全融入一片广漠浩瀚的虚空之中,感悟着宇宙法则最原始朴素的变化与永恒。
无生无死,无喜无悲。李浅似乎真的忘却一切,甚至忘却自己的存在,与天地大同。山外沧海桑田,充满盈动,而他的意识却安如磐石,虚静澹泊,任光阴荏苒,白驹过隙。
他便这么静立,叶满霜衣,花沾少年青丝,伴清溪流水于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