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点点头,“你以前的生活应该很不错,从你的歌中,我听出一股快意江湖的味道,为什么你要加入魔教?”
“大祭司难道还信不过本尊不成?”
“不是,如果不信任你,又怎能让你陪我来此。只是我现在觉得,你放弃了过去自由自在的生活,加入魔教,实在有些可惜。”
陈峰哈哈大笑,“大祭司,这倒不似你说得话了。早听人道你大祭司一向独断,心狠手辣,却原来还有这十分温情的一面。如果让正道中人听到我说的你这一切,会不会认为我疯了。”
“风尘子,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有胆量拿本祭司来开玩笑,我想你只是没有见过本祭司对付敌人的手段罢了,如若你见了,还敢如此么?”
“你错了!”陈峰收去笑意,正色道:“你就是位高权重如魔尊又如何,你始终是一个人。我想,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情,无论你杀过多少人,手段多么地狠辣,始终是对待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朋友和亲人。只是如你这般,很少有朋友罢了。”
陈峰停下脚步,眼睛环视着周围,“我则不同,在我独居山林之时,若无同伴,则以山石为友,以山间异兽为友,以天地万物为友,有情,则天地万物皆可倾诉。正如无名所说,正道如何,魔道又如何,其实正魔不在身份,而在人心。”
“我们走吧。”陈峰停下话语,向大祭司招了招手,“前方就是断魂崖了。”
断魂崖是一处与主峰比邻的断崖,如果不是由中间横断开,就是又一个与主峰平齐的双子峰。横断面十分的齐整,只有一个中等集市的大小,传说是上古大战时被拦腰削断的。断魂崖上终年白雾缭绕,十米不可见物,因而许多人来到崖上时都十分地小心,但此地真正可怕的地方并不在崖上,也许是因为这里被封印的缘由,在断魂崖的峭壁上和崖下的半山凹里,生长着许多罕见的珍稀植物和药材,所以这些虽然以险著称,还是挡不住一些胆大的山民冒险一试。
大祭司和陈峰来时也有所准备,大祭司准备了一些驱除毒瘴的解药,对于魔教而言,有着许多的用毒高手,解毒的药物自然也是最好的。而且她还掌握着一种秘功,可以短时间封闭自身与外界的联系,在很短的时间里在封印之地调动极少的一部分真气,只是这种方法时间极短,而且只能使用一次,是用来采集断魂草的,同时,如果真到了危急关头,或是陈峰心生歹意,也可以用来自保,当然这个环节大祭司自是不会告诉陈峰。
陈峰在地球时就是著名的探险家,对于到陌生地探险更是轻车熟路,在他的行囊中,有着仿制地球的成套的探险装备,悬挂、滑索、绳钩应有尽有。当然也少不了必备的干粮和水。
陈峰仔细地察看着崖边的状况,将悬挂固定好,接过大祭司递过来的药丸吞下,问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崖下什么地方,距离崖顶有多远?”
大祭司好奇地看着陈峰手上摆弄的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漫声道:“在崖下三十丈处,再偏左二百米,有一个凹进去的平台,断魂草就生长在那里,那个地方十分隐秘,在崖上是根本看不到的。”
陈峰默默地计算着绳子的长度,将绳*Q在腰间的金属环上,向大祭司一招手。半天,陈峰看大祭司不明所以,只好说道:“快点,爬到我的背上来。”
大祭司一怔,问道:“为什么?”
陈峰简直是哭笑不得,“为什么?你以为在山崖间攀爬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你才能采摘断魂草,我便一个人去了。在这不能运用武功的地方,我们也只好一步一步爬过去,你认为你能吗?快点上来,我送你过去。别扭扭捏捏的,象个女人。”
大祭司慢吞吞地走过来,十分不情愿地爬上了陈峰的后背,陈峰将一道绳索反缠,将两人绑在一起,打趣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不重。”
大祭司冷哼了一声,并未答话。陈峰抓着绳索,慢慢地降下,两手交替抓着岩石的棱角,一步步地向崖下爬去。
十丈......
二十丈......
陈峰的身子停在了三十丈的地方,微一运气,低声喝道:“我要荡过去,小心了。”陈峰的左脚凌空一蹬,二人的身体离开了崖壁,猛得向左侧斜飞去,起落间,只见陈峰的双腿不住地点向崖壁,身子一次次地荡起,向一只大鸟般扑向山崖的左侧。三百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几十个起伏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深凹进崖体的平台,陈峰一声呼喝,身子凌空飞至台上,右手一拍腰间,金属绳扣“啪”的一声打开,二人轻飘飘地落于平台之上,陈峰翻手将打开的绳扣挽在一棵平台边缘的小树上,解下大祭司,四处望去。
平台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雾,在暮色中隐约可见,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毒瘴。平台不算大,下面则是深不可测的崖底。平台上稀疏地生长着一些花草树木,在平台的中央,一棵大树下,有一丛黑色的小草,生长得十分旺盛,但周围十米范围内却寸草不生。
“断魂草!”大祭司一声惊呼,快步跑到黑草边,蹲下身来仔细察看。陈峰也抢步上来,低声道:“大祭司,天已渐黑,我们应该马上动手,趁着还有些亮光,尽快返回崖顶,否则今天就不能回去了。”
陈峰一语点醒了狂喜的大祭司。他手一翻,一个白玉盒子出现在掌上,一声沙哑的吟诵声从口中传出,头顶上冒出一团黑气将全身罩住,突然大祭司身子凌空浮起,双手十指连弹,无数道黑线从十指中飞出,竟然是一缕缕真气,每一丝真气都缠住一支断魂草,将其从石上拔出,缓缓飞回了玉盒,转眼间树下的黑色小草被摘得一干二净。随着白玉盒盖关上,大祭司似乎很痛苦地吸了口气,那层笼罩在身上的黑气散去无踪,而大祭司兴奋的脸上却一片苍白。
“成功了。”大祭司脸上的黑纱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陈峰重新将自己与大祭司绑在一起,脚尖点地离开平台,向崖间荡去。
突然,凭空中传来一阵牛嚎般的叫声,整个山峰都在叫喊声中战栗起来,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从空中落下来。陈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好,是地震!”
大祭司似乎还未从喜悦中回转过来,就见密密麻麻的石头从天而降,崖顶的树木山石在地震中摇晃着,腰间的绳索也抖作一团。陈峰的脚尖几乎很难再准确地落在崖壁上,每一次点击都变得异常困难,最可怕的是,绳索的连接点已经开始松动。在这危急时刻,陈峰一声长啸,双目神光乍现,一掌重重地击打在崖壁上,身子纵起,闪电般跃向崖顶,只需再一个起落,他们就会回到崖顶。就在这时,固定着绳索的那颗巨树一斜,居然连根拔起,带着索头直向崖底坠去。二人的身形还未到顶,一股巨力传来,两人如同流星般直坠而下,紧随着的是一块一人高的石块,重重地砸在大祭司的后背之上,听得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陈峰只觉得后颈一阵温热,便跌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