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峰表面平静的下面,心中却是一片茫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天风大陆,意味着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不怕白手起家,但对二女的丝丝牵挂却是心中无法排遣的思虑。
虫虫看上去对这里比较熟悉。陈峰想起了破碎虚空时凤族老祖传音给他的话,他暗下决心,一有机会,他一定要从虫虫的口中追出这些疑问,身世对他而言也许不再重要了,但如何在天风立足,他要有自己的判断
“包子嘞,包子,新鲜热乎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包子嘞”街边的吆喝声传来,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厮手底下不停地忙活着为客人拾掇着蒸笼中的包子,可能是生意兴隆的原因,脸上洋溢着满足快乐的神色。
“当家的,你先去歇一歇,我来张罗一会儿。”一们身着朴素的妇人从屋内走出来,对着小贩说道。仔细点可以看出,这妇人的肚子已微微隆起。
那小贩见自己的女人出来,赶忙迎了上去搀扶着,口中道:“婆娘,你怀着孩子,怎么能到处乱跑?赶快回去休息。”
“当家的,才三个多月,我还是可以做些事的”
“我说婆娘,你就听我的话,回去歇着吧”小贩边扶着妇人往回走,边嘴里还不停地絮叨着。
妇人见自己的相公一再要求,便没有再多做坚持,缓缓转身,笑容绽放,幸福之色尽显无遗。陈峰看着这一幕,心中苦涩之味更重,任自己武功盖世,又能如何?能给自己女人的,又有多少呢,或许,对于女人而言,一个简单、祥和、宁静家,才是她们最想要的吧。
谁不想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其实在陈峰心里,同样向往着这样的生活,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处、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或日出而作、或日落而栖,悠闲自在地生活而这一切,不同样是雅儿、灵儿和尼娜心中的所求么?
看着这一对平和幸福的夫妻,突然,陈峰的心中似乎有一种东西被打碎了,一个奇妙的想法从心头浮上来,他忽然觉得心头一亮,眼前的迷雾仿佛一瞬间扫清了,阴霾尽去,一般冲天的豪气再次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双眼中精光闪烁。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世间之事,不可能尽如人意。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责任,更有着不同的追求,世间万物,有所得必有所失,未竞之事固然不能放弃,但未雨绸缪,更会让人看清前路,懂得取舍
此刻的陈峰才真正明白,他和所有人没有什么不同,要得都是相同的东西。同样,他和所有人也一样,他所能给自己的爱人是同样的东西。平凡、幸福、安宁,这些最普通的东西,才是每一个人毕生的追求。而他唯一不同的是,只有让天下人可自由追求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才可以最后一个得到这些东西,这些对他而言,更加弥足珍贵的东西
陈峰看了一眼又重新回到蒸笼面前继续叫卖的小贩,陈峰毅然大步离开,他的心,不是在这里,现在,更不是感慨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穿过小镇,穿过尘世,向着亘古的天际射去。
身边的虫虫将陈峰的这一丝变化看在眼中,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只有他才明白,陈峰刚才一番变化对他有着多么重要的影响,人生的蜕变,远比武功的进阶更重要,也更加地艰难,而武道的境界便是随着人生的不断蜕变在不断地提升着,直至巅峰
陈峰和虫虫来到一处小酒馆,上楼坐下,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酒,向着窗外凭栏看去。
小镇的大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往来穿梭。
忽然,东街之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人高马大、头顶、留着一大把络腮胡子的大汉,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满脸恶相,正对着一位文士打扮、手执折扇的中年人狠狠地道:“敢挡大爷的道?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士轻摇折扇,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好汉,俗话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道,你我毫不相干,何来挡道一说?”
围观之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那光头大汉故意找茬,许多人都认出来,那大汉就是附近一带赫赫有名的恶霸,向来喜欢找人麻烦。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不自觉地后退,生怕这个恶棍惦记上自己,那可不是什么妙事。
大汉听文士如此说话,眉毛一竖,杏眼圆睁,瞪着文士,伸出一只蒲扇大的手,对着文士的衣领一把抓下。却只见眼前灰影一闪,抓了个空,士施施然地立在两步之外,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恶汉恼羞成怒,踏前一步,一记长拳击向文士的前胸,拳头带着恶风扑面而来,竟似有些功夫的样子。
“君子动口不动手,阁下与我,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士身形飘忽,微微一闪,再次躲过恶汉,眯眼笑着,折扇轻摇,显得甚是自在。
恶汉看到这文士身法如此飘逸,显然不是易与之辈,手中暗自从肋下撤出一柄利刃,正待再次扑上,忽然,从陈峰所在的小酒馆楼下,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无双门的玉书生,来到乌衣门的地盘上,欺负一个小辈,不怕丢了名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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