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爰道:“家父在‘长安’为官,这两年甚少回家,母亲应该也不会说的。”
黄守义点了点头,有些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自从许敬宗重获帝宠后,许家也跟着沾了光,许爰之父许平在“长安”谋了一个小官后,又纳了一方妾侍,还生了一个儿子,所以,他现在是一年到头也不回“洛阳”,仿佛把许爰母女给遗忘了一般。
别人的家事,黄守义管不着也不好多问,只是他打小看着许爰长大,加之其身体有恙,难以嫁人,所以一直视为己出,这些年,黄守义一直都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在学堂毕业的学生当中,给许爰物色一个夫婿人选,不能生孩子不打紧,那不是可以纳妾嘛,最多以后过继一个儿子就成了,此事他和许母有过商量,也得到了认可,反正在黄守义看来,那些贫寒学子,哪怕是入赘许家都不亏。
可黄守义看得出来,许爰对冯宝那是极有好感,要不然此次随军出征绝不可能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虽然说是奉皇帝诏令,可真要是不想去,也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再加上许爰这些年在乡里给官员们授课,地位日渐提高,这样的日子再长一些,别说学子了,就是一般的官员,恐怕也不敢娶她了。
黄守义有心直接问许爰,无奈军中人多不好开口,好不容易今日有个单独的机会,却发现许爰心情很差,只能将想说的话生生地给忍了下去,好在时间还有,倒也不急。
夜晚行军,最怕的就是迷失方向,尤其在茫茫草原之上,还没有什么参照物,走着走着非常容易偏离预定线路,特别在今晚,乌云笼罩整个天空,天上没有星星,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谢岩与冯宝一直觉得军中使用的“指南车”太大、太笨重,便自己制作了易于携带的“指南针”,所以在识别方向上,倒也没多大问题。
不过,在几乎没有什么光亮的夜晚里,人若是长时间看不到任何事物,会产生不良情绪,因此,走了一段时间后,冯宝自己都觉得烦躁不安,想了想,便把一直揣在身上的那个“氘气管”配饰给拿了出来,并且让人送到最前方领路的斥堠那里,让他用一支长枪挑着,方便后面的军卒看到。
当那“氘气管”发出的彩色光芒出现在夜空时,全军士兵莫不惊叹万分!通过口口相传,大家都知道了,只要跟着彩光行走,那就可以了。
刘定远、程务忠以及贺兰敏之等,纷纷过来询问那是何种宝物?弄得冯宝是烦不胜烦还没法子说得清楚,干脆就说是自己无意中捡到的,至于是什么,根本不知道!如此才算是打发走那些人。
没有人来打扰了,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冯宝没有乘坐马车,而是跟士兵一起步行,唯一特殊的就是,他要是觉得累了,会爬上运送物资的平板马车上坐会休息,这也算是身为主帅的一点点特权吧。
冯宝是真心觉得自己够倒霉的,好好待在“卫岗乡”里多好,皇帝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到几千里之外来受苦受累,而且更加要命的是,谢岩还没有同来,连一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别看平日里冯宝和谁都能聊得来,可是许多心里的,除了谢岩,旁人理解不了,说了也是无用。应该说,对于任何一个穿越者来说,孤独和寂寞,都将会是伴随他们一生的事情。
此时此刻,谢岩并不知道冯宝在孤独中想到了自己,而他,也正在烦着呢!
自冯宝离开乡里,谢岩一头扎进“大作坊区”的建设和“卫岗钱号”的筹备事中,正当他忙的废寝忘食之际,已经回到“长安”的贺兰敏月,她又回来了。
如果仅仅是回来倒也罢了,她一个人带着一大群婢女、护卫和仆役住在府里嫌闷,便时不时地去“谢府”找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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