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小道前些时候去‘长安’办事,回至乡里,不过三日矣。”
“敏月,且坐下叙话。”谢岩抬首示意“请”。
贺兰敏月也不客气,至主桌另外一侧椅子上落座。
眼见其余众人各自坐下,谢岩这才回座,跟着道:“吾听闻,冯县男回书‘兵部’,最后归期定于明年六月底。又逢涵石道长归来,故请道长推算一下,六月后,何时是个好日子。”
贺兰敏月瞬间秒懂“好日子”含义,不禁看向谢岩,淡然一笑,眼中却是温柔无限。
“七月十一,不知如何?”谢岩嘴上说着,眼睛却在望着贺兰敏月。
“警官——定下便是。”
看着贺兰敏月脸上突显的一抹羞红,谢岩不禁有些“微痴”,少倾,方道:“即定七月十一日。”
“佳偶天成,小道恭贺二位。”李涵石笑嘻嘻地起身道。
“恭喜郎君。”罗兰亦起身行礼道:“恭喜夫人。”
罗兰提前称“夫人”,虽显很突兀,但她与贺兰敏月历来姐妹情深,如此一说,倒也无妨,只不过,贺兰敏月脸色更红了些。
“涵石道长。”谢岩见贺兰敏月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换话题道:“今日请道长过府,除选定吉日,另有一事烦劳。”
“县子请说。”
谢岩道:“府内,有两位老兵,月前先后得子,吾有意请道长赐福取名,不知可否?”
“不过举手之劳……”李涵石刚想接着说下去,似乎想起什么,眼珠转动几下,说道:“谢县子,小道随恩师研习算学多年,仍不及黄先生之万一,故有意入学堂精研,不知此事……”
“道长师从李太史,学问精深,入学堂非难事也,然学堂招生期以过,此刻入内,颇有不妥。不过,若道长不嫌,受聘‘客座先生’却是无妨。”
“何意?”李涵石貌似不大明白。
“如尊师李太史般。”
李涵石这下懂了,急忙言道:“有劳县子费心了。”
既然自己的事办成了,那当然也得帮别人忙。
在李涵石主动提出后,谢岩带着他以及贺兰敏月、罗兰,一同前去“谢府”侧院。
时间倒回一个多月。
王三狗和老张头,他们的夫人分别于三日内平安诞下孩子。
王三狗是孤家寡人,很希望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可偏偏得一千金,很有些失落。其妻崔慧真,亦自觉“对不起”王家,故而心情很差,有些郁郁寡欢。
谢岩听罗兰说起此事后,专门把王三狗叫来,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并且直言:“要是不喜欢,女儿送给我好了,你自己滚出乡里。”
王三狗早就知道,谢、冯两位校尉眼里,男孩、女孩没区别,如今见谢岩发那么大火,赶紧跪地认错,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再三保证以后绝口不提。
谢岩见其诚意满满,也就放过了。只是仍然不放心,让罗兰领着王三狗去崔慧真面前当面说清,并转达自己意思:“三狗日后再提女子不如男,吾当将其撵出府去,至于崔管事与令千金,府内还养得起。”
有了“家主”在背后支持,再加上王三狗本人确实意识到“不妥”,诚心认错。崔慧真方才逐渐心情好转,回复往常。
相比之下,老张头喜得贵子,那可是嘴都合不拢,成天笑呵呵,逢人就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了儿子一般。
其家中,本就老夫少妻,夫人金一妍主持家事,如今更是如此,老张头把夫人都快捧上了天,家里大小事,他什么都不管,全凭夫人做主,摆出一幅“有儿万事足”的模样。
两个孩子的“满月酒”,并没有大办,只在“谢府”里小聚,席间,王三狗忽然提出,请谢岩给自家女娃取个名。老张头那也是反应极快,立刻提出同样请求。
谢岩自问对唐代取名习惯不甚了解,故借口“请涵石道长取名更佳”,将此事避让。
众人皆知,李涵石道长乃“太史令”李淳风入室弟子,虽年少,然推命断相,无有不中,堪称“得道高人”,所以,谢岩如此一说,无人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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