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眼神闪躲着小声道:“她……她……”
“锦菊怎么了?你支支吾吾莫不是想编排个理由欺瞒娘娘不成?”一旁捣腾香炉的清风厉声道。
刚进屋的清梅赶紧接了话,“回娘娘,锦菊酉时跟秦海公公告了假出去。说是明日有个同乡要出宫返乡,她有些积蓄想顺道捎回家孝敬爹娘。所以这会子没能来伺候娘娘。”
“她倒是有心。”杜芷蘅起身,衣裙上精致的一朵粉莲霎时收拢了花瓣。这时馨兰来报,说香浴汤已备好了,杜氏便颔首转身略提裙裾走向浴房。褪了衣裳,她命所有人退下,独自一人浸泡热气氤氲如云飞腾的香浴汤。
是夜风雨未停,柳泣花啼。
第二日辰时过后雨却停了,四下一片霁月光风,连空气都显得格外干净,人也忽然清爽了些。杜芷蘅舆洗完毕,用了早膳,又去了东暖阁偏殿耳室练习书法。正写着《禊贴》(又叫《兰亭集序》),就见清风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未走近便说了句,“小姐,不好了。”
杜芷蘅猛得抬头,提笔问道:“出了何事?”
清风喘息道:“刚才四爷的人来传了话,说昨夜有禁卫军将碧云提走了。”
杜芷蘅心中一惊,道:“可有说提到了何处?”
清风道:“四爷昨儿不当值,也是今晨听底下人说起。禁卫军是皇上直辖,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几个狱卒哪里敢问他们提了人要带到何处?四爷让人去禁卫军营打听了,说是昨晚没有人被带过去。”
杜芷蘅的心有些下沉,此时就见秦海气喘吁吁的也来求见。
杜氏道:“有何事?”
秦海打了千,道:“回娘娘,不好了?”尽管秦海已极力掩饰,声音里还是透露了惊慌。虽说他是一宫主位的太监主管,却是素来胆小之辈。
清风不耐道:“又有何事不好了?”言语中也没将秦海说的“不好”放在心上,料想也不会真有多大的“不好”。
秦海压着嗓子道:“将才内务府来人说太和湖里捞上来一具无名女尸,让各宫的大宫女去认人,因着清风姑娘一早就出去了,奴才便替了她去……”
“别废话。”清风打断了秦海,“那女尸是谁?”
她的心与杜芷蘅一样,几乎就要蹦出来了,难道说……碧云就这么去了?杜芷蘅面无表情的僵立着,握着笔杆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几案上铺着雪白的宣纸,宣纸上滴溅了一片长刺的小太阳般的墨汁。
秦海瞅了眼不说话的杜贵妃,小声道:“回娘娘,是……是锦菊。”
“锦菊?”
一听到锦菊二字,杜芷蘅手中的狼毫笔直接坠落到宣纸上。清风暗舒了口气却张大了嘴,并非不难过,只是更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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