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摇头道:“众位姑娘的方泽岂是小人敢亲近的,小人身份卑微,只能说两句歪脚诗,决不能和各位大人相比,只是小人之卑微却比不得另一种下贱……”
“哦,什么下贱了?”
李禄道:“为老不尊的下贱。”
李禄这话一说出口,除了刘帮外,另外三个男人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只因为这三人年纪都很大了,特别是那陈总镖头,胡子一大把,这不是出言讽刺吗。那陈总镖头面色一沉,就想发火。却听李禄接着道:
“飞雪梨花似皓首,
老来绽放比谁俏;
一根老枝附新花,
为老不尊真下贱。
小人这首诗乃是喻梨花的,那白色的梨花飘落不正像飞雪一样吗,可惜梨枝易老,君几时见过梨花新枝绽新蕾,偏偏那老枝却开新花。”
陈总镖头沉着的脸色又舒展了开来,心想原来这小子是说梨花呢,虽然有些冲,毕竟不是说我。刘帮笑道:“李贤弟虽然赋了诗,也形容的确切,可是要说美,可压不过海棠,看来今日之花魁,还是海棠姑娘所属。”
那梨花姑娘本以为李禄会说什么惊人的诗句,没想到也只是平平,真是大失所望,可再一想这家伙只是龟公一个,能颂几句诗文也算不错了,当下强颜笑道:“李小哥为妾身赋了这首诗,妾身敬小哥一杯酒。”端起一杯酒,自己先饮了一口,然后把这留着唇香的酒杯递给李禄。
李禄把手一推,笑道:“小的诗还没做完,刚才不过是咏梨树,现在才是咏梨花。梨花外白内红,就如:
十八新娘八十郎,
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对,
一朵梨花压海棠。”
梨花姑娘两眼放光,赞道:“果然好诗,想不到李公子的文才都这么好,真让妾身惊讶不已,这杯酒的确不该敬李公子,就让妾身给公子来了双燕互濡,敬李公子一口。”把手中酒杯一口喝了,双眼迷离,冲着李禄的嘴就凑了过去。
什么双燕互濡,就是嘴对嘴喂酒。李禄可没想到这梨花姑娘如此热情,还真有些消受不起,连忙推脱道:“小人口臭,不敢承姑娘美意。”一旁的几个男人也颇为嫉妒,特别是那陈总镖头,重重一哼,骂道:“癞蛤蟆也吃天鹅肉,这才是天下第一下贱。”他身旁搂着的海棠姑娘也撇嘴道:“就是,她那里好过我来,诗词虽然说得好,也要人担当得起。品位高,身份低,又有什么用。”
刘帮道:“李贤弟这咏梨花的确新奇,把梨花之意与形都说的入木三分,不过这桌酒席上只叫了四个姑娘,照道理连李兄弟也算一个的话,还当再叫一位姑娘才是,这事情为兄疏忽了,还望李贤弟不要介意。宋娘姨,麻烦你再去叫一位姑娘来。”
那宋娘姨颇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回身往阁楼里去,看样子是去叫姑娘了。
那谢大人摇头道:“这国色楼好大的架子,连本大人在此,伺候的也是不情不愿。不知道这三楼之上,又该何等人才能享受。”一旁的桃花姑娘道:“谁说不是呢,这样一处地方,难道还指望着将相王侯前来捧场?大人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贵客了。”
刘帮和县太爷相对一眼,默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