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牛巩恐吓道,“临阵脱逃,就不怕被送到苟五哪里么?”
一提到虐待狂的尊姓大名,侯大水就虚汗直冒:“别……看在我们一起在兖州共事过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屁个共事!”牛巩直接击碎了侯大水的自尊,“要不是侯军师当初救了你,你早被兖州知府打断腿了!”
“我……这个问题嘛……其实……属于发挥不正常……”
“牛哥,”冯群建议道,“我们还是给他一次发挥正常的机会吧,限他马上做出一首打油诗,而且要押韵的!”
“打油诗是吧,我——最——擅——长——这——个——了——”侯大水拖着长腔,尽可能拖延时间,正巧看见马大疤走过来了,他急中生智,念出第一句:“马队头领马大疤。”
冯群做出评判:“很好,继续!”
侯大水见马大疤体型比较粗壮:“腰围足有三尺八。”
牛巩做出评判:“还行,继续!”
侯大水苦于想不出词儿,猛然间看到了马大疤的妹妹:“有个妹妹马翠花……”
冯群牛巩楚中天孙云球一起做出评判:“凑合,还剩最后一句!”
侯大水避开马大疤灼人的目光,挤出最后一句:“长得就像苦菜花!”
“敢这么说老子妹妹,不想活了!”马大疤抓起侯大水,好一个过肩摔。侯大水嘴里喊着什么“看我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身子却不听使唤,重重的摔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
“不要紧吧,”马翠花倒是很负责,“要不要抬到刺莉营救治一下?”
“我没事,大妹子,”侯大水显然更关注另一个问题,“你们说,我这水平,难道就不能和你们一起专业吹牛么?”
“从意境上看,你的打油诗内容粗鄙,从行文上说,则平仄不齐,不过看在你好歹也在兖州之战中滥竽充数帮过一阵,以后就和我,还有牛哥一起专业吹牛吧,三个人说相声,效果会好很多,不过有一点,我们的饷银是另外一种计算方法,和战兵杀敌额外加钱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就不太一样了,反正我侯大水,终于算是混出头了!”
“云球哥,”楚中天表示理解不能,“为啥侯大水直接说马大疤腰粗他不生气,而说他妹妹像苦菜花就把他摔出去了呢?”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孙云球做专家教授状,“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别人怎么说自己他们不在意,而说到自己在意的人,则会非常敏感,用阑珊姐的话说,马大疤是典型的‘妹控’……”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好记星又牢牢记下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谢千总现在分明是鸟枪换炮了,为啥不直接轰烂这山寨呢?”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吴有性不知何时钻了出来,“混世大王很快就要入套了,你们看看便知……”
“***官军,越骂越起劲了!”
因为距离近了很多,现在就算在八面棱角连环寨内部也无法逃避毒舌攻势。先是自称冯群、牛巩和侯大水的三个家伙弄什么“三口相声”,三人说累了换成蔡达、郭明二人边唱边骂,最后则是马大力、马二力、马三力三人的长篇大论。这些不是普通的泼妇骂街,而是很有水平的……就是那种你以为一句话里骂了你两次,仔细琢磨发现其实骂了你四次的那种……杨鸿生听的七窍生烟,浪费了很多箭矢在偏厢车装甲上。但他又不敢贸然出战,只求到夜晚官军骂累了,再想其他对策。
天色刚黑,就有喽罗禀报说有一根带信的箭射入寨内,信上的署名是:冲天大王李文胜!
“果然!李大哥那可是李广的后裔,射起箭来可真牛掰啊!来,让我看看写的都是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原来姓庄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厮从扬州史督镇那边要了几十门弗朗机炮,却不舍得用,硬要兵丁们慢慢推进,强行攻城,所以怨气非常大!而他真正的嫡系很少,大部分都是收编的水贼、土贼,其中擎天大王和冲天大王、还有微山湖水寨的翻江蜃谢烁都是假意投靠他的,而今晚宫、李、谢三人邀他一起起事,亥时一刻炮声为号,里应外合,杀了庄子固,把官兵的钱粮、武器都分了!
好事,天大的好事啊!这么大的好事,怎么可能是假的,它必须是真的,它只能是真的!
于是他郑重地宣布道:“今晚,弟兄们将大破官军,亥时一刻,我们将去袭营!”
“大王,我觉得有些不对,”沉默多时的楚中昊发表异议,“当初马大疤就是太过轻敌,所以中了圈套……”
“一阵风,”杨鸿升面色沉了下来,“你居然敢把我堂堂混世大王和那不上路子的叛徒马大疤相提并论!”
“小弟不敢,小弟不敢……”
“还算有自知之明,今晚不仅我要去灭了***庄子固,你也可以一起杀个痛快,寨子里剩下的骑兵,就由你带队吧!”
很好……我楚某人有自知之明,可你没有……混世大王啊混世大王,你出来混了这么久,也该还了!既然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则满家峒山寨之破,就在当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