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里,陆胤铭被送进去救治,经过一段时间的手术后,才被从手术里推出来。两天后陆胤铭醒来,手脚都打了石膏,不过听医生说并没有事,他的手脚不会残废。
另外,拿走眼角膜的那个医生也被张豫鑫找到了,他的确是想从陆胤铭这里敲走一笔钱,所以眼角膜被他保存的很好,我当下就被安排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
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月,给我妈打电话报了平安她原来是要来医院里照顾我的,但是我不想让她奔波过来,身边有陆胤铭在,向德也在,也请了护理,我妈来的话估计又得唠叨我一顿,还有陆胤铭。她要是看陆胤铭那样,她怎么说?陆胤铭是为了能够让我看见才这个样子,她会很愧疚很难受,其实,上回齐煜说的事对她打击挺多的,其实最主要还是觉得对不起我,齐先生是害死我亲生父亲的人,而她差点嫁给了齐先生,差点齐先生就成了我的后爸,齐先生一直都瞒着她这么多的事情,如果齐先生不死的话,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真相,她是爱齐先生,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可是怨齐先生一直隐瞒真相害我找不到亲生父亲和家人。
所以,再从齐煜那儿知道了这些真相后,她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事,可心里有了个结,之后她就经常各处旅游散心。
陆胤铭虽然手脚骨折下不了床,但是他让医院把我和他安排在一个VP病房里,我们俩还能一块说话,我只是眼睛看不到,还能走,因为失明了一段时间,所以对黑暗行走都已经习惯,陆胤铭没事就指使我干这干那的,护理都只需要一个,可还真省钱。
而且,护理是一三十多的女人,有许多事情她还是不好帮忙的,比如陆胤铭上厕所的事。
在陆胤铭拆石膏前,他的这些事都是我扶着他去的。
我拆纱布还比陆胤铭拆石膏早,只是医生交代过暂时还不能见强烈阳光,再多适应两天。因此,我拆开纱布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的窗帘都拉上了,灯也关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还觉得刺眼得很,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病房里的光亮后,最后眼睛落在陆胤铭的身上,两个月的时间未见到光明,两个月的时间未见到陆胤铭,此刻见到陆胤铭的脸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顿时也是泪光盈盈。
陆胤铭抬了一只手好摸着我的脸,心疼的说:“桃子,别哭,眼睛才刚好,不能哭。”
我用力的点着头,擦了眼泪跟他说:“胤铭,你又瘦了,还黑了,你的手和脚,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我一直忍着眼泪,怕哭了陆胤铭又要说我。所以不敢在他面前哭出来。
“好了,刚看到我,你就这副表情,很不想见到我?”陆胤铭嘴角扬着笑调侃我。
我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想一直看着你。一直看着你的脸,能够重新看见真好。”说完,伸手捧过他的脸,用力的亲吻了他。
等着陆胤铭拆石膏后,我的眼睛也已经完全好了。向德和张豫鑫早就因为公司的事回了市,陆胤铭好了之后,他并没有想立刻回去,而是打算再去一趟谷子村,他说谷子村里村民虽然对他下手挺狠的,但是我现在用着那个女人的眼角膜,他希望我好,所以必须要把谷子村的事好好解决。
我们被救出来后,谷子村的事就是他张豫鑫在解决,现在谷子村的人虽然没有闹了,估计心里对这事还没放下。听张豫鑫说,是利用警方的力量对谷子村的人严加教训了一番,最后又花了点钱安抚了给我眼角膜那家人。这事就算过去了。
下山一个多月后,再次上山,我和陆胤铭一起,还带着明明。明明似乎心情而已很好,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可能是因为我的眼睛看得见了,它也替我高兴。这次上山比之前快了很多,我们从镇上出发。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到了谷子村。这次我和陆胤铭来也引来了不少狗的吠叫,明明也和当初一样,对着那些疯叫的狗叫了几声,便就安静的呆在我们的身边。
倒是,那些村民对我和陆胤铭很淡漠,丝毫没有搭理我们一句。即便看我们一眼,也是鼻子哼哼的。好在我们来过这里一趟,知道路怎么走,很快就走到了芳娃家门口。
他们家现在墙上贴着白纸,堂屋里贴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桌上还摆着那个翠绣婶娘的照片。
到了这里我们才知道半个月前,翠绣婶娘就伤心过度,加上身体不好病死了。芳娃嫂子死了,翠绣婶娘也死了,现在家里只有三个孩子在,翠绣婶娘的丧事还是村里人凑钱办的。芳娃嫂子的三个孩子,最大的才十一岁,最小的四岁多点。
我们到他家里,只有三个孩子在家,哭得很无助,眼神胆怯的看着我们,还带着一点儿的恨意。
十一岁的那个女孩大胆点,她恨意的冲我和陆胤铭吼道:“都是你们!害死了我妈妈和奶奶!你们这两个坏人!”
骂完。就哭了起来。
我用的是她妈妈的眼角膜,因此,我才能看见光明,看见这世间的美好,看得见陆胤铭。所以我很感激她的妈妈,同时也愧疚。陆胤铭做的事确实不对,对死者不敬,未经他们的允许就拿了芳娃的眼角膜。
我过去蹲下身抱着那个小女孩说:“对不起,是我们不对。不过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很感激你妈妈的眼角膜能让我可以重见光明,我们做得不对,但是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帮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