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忠神色凄凉,“二掌柜,小的全部都传到了,可是他们……他们要么有病不起,要么出门在外,总之一个都来不了?”
“什么!那这几家连个主事的人也来不了吗?”钱兆山追问道。
“二老爷,老奴和你实话说了吧,我听城西赵家的管家说,前天夜里,他们老爷的床头被人射了一支暗箭,箭上绑着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敢通钱家者,死!’我估计其他几家士绅商行的老板,也都收到了这张字条,您说,谁还赶来吃您这顿饭呢?”
“二老爷,也不瞒您说,现在我们连各房中的私房钱,都全部拆借出来去给人家汇兑了,钱府上下的存银,仅仅维持在能保证日常吃用的程度了。”
“还有,二老爷,您知道现在黑市上万通号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跌到什么地步了吗?”
钱兆山一声长叹,有些失魂落魄,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问道:“跌到什么地步了?”
“五十两!现在万通号开出去的银票,在黔城的黑市上,只能兑出五十两现银,但是在这背后,却有人用大量现银收购这些银票!”
“如果没有这些人在背后一直暗中收购,恐怕现在百两银票,连三十两都卖不出去了!”
钱兆山咬了咬牙,心中把景轩恨死了,他当然知道,是景轩安排人进行抢兑,也是景轩劫了钱家运银子的车队,更是这个景轩,用他从钱家兑取和抢去的银子,在黑市上大量低价收购万通号的银票,准备进一步集中抢兑!真是厉害的人物啊!看起来自己可是太轻敌了!
“吩咐下去,府中所有人员,将房中现银全部上缴账房统一管理,只要再撑两天,镖局的四个当家就能回来,我们从附近的两家分号调集的上百万两银子,足够应付这轮抢兑了,到时候,我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景轩,要怎么样来求老夫放过他!”
……
“白长老,还记得我那天和你说过什么吗?”玄靖在窗边站着,眺望着远方的钱府。
“公子,你说什么了?”白烈挠了挠头。
玄靖微微一笑,“我说,你迟早会有机会,收拾钱家的元亨利贞这几条杂毛狗,现在,这个机会就来了。”
白烈一喜,忙问道:“公子的意思是?”
“正是,现在我收到花家的消息,这四个人从外面压了两批现银,总共有一百万两之巨,白长老,你和胡将军兵分两路,好好教训一下这四个家奴!”
白烈闻言大喜,“我早就手痒了,公子此言正和我意,我这就去安排!”
……
当钱家镖银被劫的消息传到钱兆山的耳朵里的时候,他感觉头顶上的天瞬间塌了下来,甚至钱忠和他说元亨利贞四大当家被蒙面高手打断了双腿的时候,钱兆山都没有听到。
这个时候,钱兆山突然有种感觉,钱家要完了!
“二掌柜……二掌柜你醒醒啊!”钱忠的声音把钱兆山又拉了回来。
钱兆山颤颤巍巍地问道:“现在市面上是什么动静?”
钱忠一愣,犹豫了半晌,还是带着哭腔说道:“现在……现在镖银被劫的消息被人在市面有意传播,黑市中万通号的银票瞬间变得和废纸一样,面值百两纹银的万通银票,用不到十两现银就可以买到。”
钱兆山抬头看了一眼房顶,接着问道:“还……还有吗?”
“还有就是,今天一早,城内的几家万通银号门口,都来了几十位身怀武功的大汉,拿着大把的万通号银票,强行要求汇兑,我们银号看家的几个家丁,都不是对方的对手,被人打破大门强行闯入,一起进去的还有争相汇兑的百姓……”
“说下去!”钱兆山此时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精明,取代的是一种死灰般的神色。
“我们……我们三家银号,被那些兑不到银子的百姓哄抢一空!”
“还有呢?”钱兆山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生气。
“现在钱府门外聚集了上千人,手中拿着万通号的银票,要求您和大掌柜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钱忠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