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药材商人,无论从思邈郡的哪个城门出城,最后想要把药材运往九州各国,都非要上这条官道不可,所以只需派人守住这处哨卡,一来在甸国王庭巡查使前来检查的时候,在城门看不到另行收费的关卡,二来因为是药材运输的必经之路,所以没有任何一笔药材能够逃脱谷价征收。
今天虽然是除夕,按说一般不会有什么药材商人会选择今天出城,但是因为大将军孙清平的军令,官道口驻扎的官兵比起平时,可谓有增无减,甚至将军府的副将兰骁将军,还另率孙清平府中亲兵二百,亲自来此驻扎。
“老何,你说我们都是郡国的兵,拿着郡国兵马司的俸禄,却在这里干这种强盗的勾当,怎么对得起城中的百姓和客商?”一个还有些稚嫩的青年军官,在哨卡的休息房中一边喝着酒,一边和身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军官发着牢骚。
“唉!这还不是大将军的意思,你也不要抱怨了,小心被别人听了去,你和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那个叫老何的军官叹息道。
“老何,我们都是思邈郡的子弟兵,我的父亲也是在城中做药材生意的,原本这药材征收谷价,就不合理,以前还是赤蝎帮的那些人来干,我们虽然不忿,但是终究图个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我们堂堂郡国兵士,居然跑来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究竟是思邈郡的军人,还是药王谷的家丁!”年轻军官一拳砸在桌子上,酒杯中的烧酒溅起,溅的他脸上都是酒水。
“小丁!你少说几句吧,这个世道,有良心的人,都死得早,你难道不记得当年的老世子吗?”老何说到此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小丁却来了兴趣,“老何,你说说,当年老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就得了急病死了?”
老何听小丁这样问,赶忙摆手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小丁仍不死心,继续追问不休,怎奈那老何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就是一言不发。
猛然间,桌子上的酒杯和菜碟开始震动起来,老何一惊,忙说道:“别出声,你听这是什么?”
小丁此时也有些清醒了,“这是?莫非地震了?”
“不对!”老何说道:“不好!有敌人,是重骑兵冲锋的动静!”
老何不愧是老行伍,虽然在营中喝酒已经半醉,但是片刻之间,就已经判断出来敌人来袭。
老何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把拽下腰间的牛角号角,吹响示警!
“嘟……”悠长而响亮的号角声在整个哨卡兵营中响起,此时营中差不多驻扎了三百军士,都是大将军派来的兵士,虽然人人都有驻防任务在身,但是一来今天除夕,二来入夜之后思邈郡城门关闭,已经不可能有任何药材车辆出入,所以负责驻防的兰骁副将下令,除了少数站岗的军士之外,剩下的人基本都在营帐之内喝酒吃肉。
可是谁能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有敌人来袭击,而且还是在九州绝迹多年的重骑兵!
胡风此时带领着一百名浮屠铁骑,已经顺利袭杀了三个岗哨,凭借着荒州汗血马的雄俊脚力,在几个呼吸之间,就突进到了哨卡的前方,虽然老何吹响了遇袭号角,但是为时已晚。
副将兰骁组织亲兵披甲上阵,但是兰骁一出营房,看见胡风的浮屠铁骑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已经冷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样的敌人啊,浑身披着黑色的铁甲,包括面部也有面甲覆盖,每一名骑兵坐在高大的战马上面,整个战马则包裹在钢铁马铠里面,人和马没有丝毫的破绽。每匹战马的胸膛如同门板一般宽阔,比起九州一般的马匹,整整高出了一个头,兰骁甚至觉得,这些披着铁甲的战马,乃是洪荒中奔来的怪兽,只要它们愿意,随时可以踩碎敌人的头颅!
“弓箭!把所有弓箭都射出去!”兰骁急忙下令,弓箭手躲在木垒后面,众人齐射,一片箭雨往敌人射去。
没有一个敌人被射下马!弓箭甚至不能在这些骑兵的铠甲上留下丝毫痕迹,他们不是一般的骑兵,他们是被战马驱动的钢铁城堡,普通军士的弩箭,根本对他们没有任何效果。
不到十个呼吸,黑色的浮屠铁骑已经冲进哨卡,重骑兵们并没有结成冲锋的密集阵型,因为不需要,没有任何武器和人,能够对他们造成伤害,他们是九州陆地上皇帝,当他们来到战场上的时候,敌人就像秋天的麦秆一样,只能等待被收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