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空见她哭得伤心,心中不忍,又听她说“姓关的”,而不是叫他的名字,受用了不少,苦着脸劝她道:“你别这样,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
云霓被他不痛不痒地一劝,反而哭得更伤心,想着:“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在乎我了……”
怀空又道:“说正经的,你不愿意嫁给岳东,就要早打主意,早做决定,早点行动,否则追悔莫及呀!”
云霓一边抹泪,一边道:“什么叫‘不愿意嫁给岳东’,说得好像除了他,我谁都可以嫁一样!告诉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嫁,你赖都赖不掉!”
怀空道:“谁赖呀?从来只有承诺的一方赖,没有被承诺的一方赖的。”
云霓不再揩泪,甩开双手道:“好,我知道你始终不可能相信我,我们走着瞧!”说完丢下怀空一个人,跑出亭子。
怀空着起急来,冲着她背影喊:“你往哪里去,你走了,我怎么办?”
云霓道:“找老秃驴!”也不知她说的是自己要去找‘老秃驴’,还是叫怀空找‘老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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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雪妮又在不耐烦地摇头,关千剑不敢再啰嗦,进入重点:“我们现在去告诉他,木匣装的是什么宝贝,再给他一个假讯号,说一夫人伙同一帮江湖侠客,要来偷盗。他一个人势单力孤,好虎架不住群狼,难保不出叉子,最需要有人帮助。而我,就正是一个乐于拔刀相助的人。”
雪妮莞尔道:“你?我看不像。”
关千剑挥了挥手,自嘲地笑道:“嗨,我知道我长得就不像好人。不过我会让他明白,我的拔刀相助,不是纯粹的正义之举,我有充分理由帮他。因为这宝贝就是我托人送来的,这叫休戚相关。所以我要求他告诉我藏宝的地方,届时由他对付强盗,我负责看守……”
雪妮拧眉道:“你把他当傻子了。”
关千剑信心满满道:“哈哈,虽然我不但不敢把他当傻子,而且内心深处十分敬重他,知道他实在是一个大智大慧的高人,但经过一番谈话,我也知道,他的脑子和我们这些世俗中人完全不一样,他根本不知道江湖上的人心险恶和诡诈伎俩。”
雪妮不说话,意殊不忍。
关千剑继续道:“看来你没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那就剩具体计划了。”
雪妮道:“你打算如何施行?”
关千剑道:“到晚上我们再去拜访他。不过要兵分两路:我先跟他说明来意,只等他把藏宝地点透露给我,你再蒙着面,扮作一夫人现身,尽量用言语把他拖住,避免和他正面交锋,我则趁机下手。”
雪妮默然点头。
关千剑十分高兴,当晚三更时分,两人走到离虽生观三四里外的一片丛林,他仍是白天的装束,雪妮则是一身夜行劲装。
“我们该在这里分手了,”关千剑拉拉雪妮的手,声音压得很低,“老道长神功莫测,再走近一些,我怕被他察觉,那样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雪妮要把手从他手掌中缩回来,不咸不淡道:“你走吧。”
关千剑执著地抓着她手不放,叮嘱道:“记住,一定不要和他正面交锋,用言语拖住他。我知道你不大爱说话,这一次算难为你了!”
雪妮道:“我知道……”
两人仍在并肩向前缓步,关千剑忽觉背后风起,还未回头,扑地一声轻响,似有一物粘在背上。
他反手摸去,果有一块一寸见方的碎布贴在背心,不觉心中凉透,心想:难道懒道人察知我们的阴谋,前来立威?
他慌忙揭到眼前来看,借着月光,碎布上两片樱红的嘴唇映入眼帘。纹理宛然,显然是“亲口”印上去的;嘴唇中间,又画有一根纤纤食指,笔直地立着,却是叮嘱莫要声张的意思。
他的心咚咚狂跳,脑中的血液瞬间流空,险些晕蹶,急翻过另一面来看,是两行小字:
“弟,明日此时此地,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