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敏敏别吉夸奖!“刘成苦笑了起来。
“你就叫我敏敏吧,反正我也就叫你刘成,没有叫你刘大人,刘参将,咱们俩也算是扯平了。”
“那在下就无礼了,敏敏!”两人相视而笑,一时间都感觉到距离拉近了不少。
两人并骑行了一段,刘成突然问道:“敏敏,你方才说真正的大英雄,那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呢?找到了你又会怎么做呢?“
“真正的大英雄?就是像成吉思汗、拔都那样的英雄!”敏敏漂亮的眉毛上挑,笑了起来:“若是找到了,当然是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帮助他,为他生下后代呀!”
“成吉思汗?拔都?他们是大英雄?”刘成下意识的反问道。
“当然是的,我们蒙古人现在四分五裂,为了一点牧场、水源你打我,我打你,把战士宝贵的血白白流淌,如果有一个像成吉思汗、拔都那样的大英雄出现,把所有的蒙古人都统一起来,那不是很好?”
“把青天之下都变成蒙古人的牧场?”刘成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认为我可能是那个大英雄?”
“因为这个呀!“敏敏指了指刘成的背后,刘成回头一看,有些惊讶的问道:”鸟铳?”
“是呀!”敏敏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蒙古骑兵:“木哈依是部落里第一流的骑士,他可以在疾驰的战马上拉开十二个力的强弓,射中六十步开外的野鹿;还能穿着三重甲,爬上四五丈高的城墙。可只要有了玩意,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老人,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将木哈依射落马下。而像这么厉害的武器,在你的工厂里,二三十个工匠一天就能造成四五十支出来,你就好像传说中的巫师,只要挥挥手。流水就会帮你把羊毛变成绒布,把烧红的铁块变成刀剑、盔甲、鸟铳。就算是成吉思汗、拔都,他们也做不到这些的。“
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刘成本能的扭过头。避过敏敏的视线,低声道:“可我不是蒙古人呀!”
“在成吉思汗之前,哪有什么蒙古人?“敏敏笑了起来:”我们厄鲁特人在之前是林中之百姓,若不是成吉思汗,我们又怎么会成为蒙古人?草原上就是这样。鲜卑人打赢了,大家都是鲜卑人;柔然人打赢了,大家就都是柔然人;突厥人打赢了,大家也变成突厥人,只要是你能打赢,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打赢了,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刘成心中不由得一动,目光扫过眼前的蒙古少女,只见晨光照在她的笑颜之上,更显得肤色如雪。娇美无伦、容色绝丽、不可逼视。刘成只觉得耀眼生花,不敢再看,偏过头去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敏敏清脆的声音:“那便是庆阳城吧,好高厚的城墙,比起朝邑来大多了!”
刘成抬头看去,只见将要散去的晨雾中可以看到三四里开外高耸的城墙和东边成峦叠嶂的子午岭山脉,不由得笑道:“这庆阳府乃是陕西重镇,自然不是朝邑区区一个县城能够比的。”
“区区一个县城?”敏敏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天山南路那些回子的城邑和朝邑比起来也不过是个集市罢了。”
这时道路左侧的小山上传来一阵金鼓声。两人顺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小山顶上飘着旗帜,显然在上面有驻扎官军,从金鼓声判断。山上的官军应该是正在进行早操。而几个月前刘成曾经路过庆阳时却不记得这小山顶上有什么军队,显然这是洪承畴当上三边总督才调派过来的。这一亲眼所见和先前的一些耳闻让刘成不由得暗自钦佩洪承畴起来,但他实在是太疲倦了,于是就趁着距离城门还有几里路,又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成感觉到他的坐骑停下来了。前面有争吵声,与马蹄声与战马的鼻息声混在了一起,将他惊醒了过来。刘成睁开双眼侧耳细听,原来是在距离城门还有一里远的地方有个哨卡,把守的一个千总向郝摇旗索要路引。可郝摇旗他哪里有路引,于是便与那千总争吵起来。刘成打马跑了过去,大声对那个千总喝道:“我是延绥镇左营参将刘成,得了洪大人的军令就从朝邑那边出发,紧赶慢赶才没迟到,咱们赶路哪来的路引?”
那千总听说来人是近日在陕西军中风头极健的参将刘成,慌忙上前施礼,陪笑道:“参将大人路上辛苦了!”
刘成咳嗽了一声问道:“怎么,没有路引就不让咱们过去?本官可是有军令在身,误了公事你担当的起?”
“请参将大人息怒(www.ibxx.com)。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制台大人到了庆阳,军令十分森严。没有路引或者其他正式公文,任何人都不得进庆阳城,违者军法从事。若是卑职就这么放大人过去,不但卑职要被治罪,大人也有所不便。再说在前面还有两道哨卡,就算卑职拼死放大人过去了,大人也进不了城!”
刘成顺着那千总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前面依稀可以看到两道哨卡,他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倒是本官鲁莽了。”他转过头来,向旁边的郝摇旗问道:“咱们可有带什么公文?”
“大人,出门带路引是小老百姓的事,咱们从来就没带过那玩意!”郝摇旗苦笑道:“再说制台大人的檄令来的忒急,咱们一路上赶得太急,什么文书都没有带。”